21、21難眠(2 / 2)

公主她媚色撩人 亦宴 7760 字 3個月前

其實不用鄭沈弦回答,越浮玉已經知道答案,那個一臉陰翳的男子拽住越惜虞的胳膊,嗓音陰沉,“跟我回去。”

聽見聲音的瞬間,越惜虞已經顫抖起來,驚懼轉頭,聲音都跟著顫,“阿旭?”

白旭,越惜虞的駙馬。

小門小戶出身,哄騙公主成親後,本性暴露,不僅帶外室去公主府,酒後還打傷越惜虞。

他這副陰沉沉的樣子,路人看見都害怕,有人仗著膽子喊道,“你誰啊?怎麼拽著人姑娘?”

不像張揚的永照公主,眾人皆知。京城百姓並不認識越惜虞,隻以為是來幫忙的婦人。

白旭沉著臉,瞳仁向上翻,陰狠地如同惡鬼,他轉頭冷哼,“她是本官的夫人。”

聽見‘本官’兩個字,原本幫忙的百姓就散去大半。又聽見‘夫人’,甚至有路人來勸,“哎,是不是吵架了?床頭吵架床尾和,小娘子快跟著大人回去吧。”

“是啊,都嫁人了,還拋頭露麵像什麼話。”

“孩子呢?也不管了?”

看見白旭出現,越浮玉已經匆忙趕來,可還是慢了兩步。越惜虞聽見路人的話,眼中明顯開始遲疑。

走到近處,越浮玉眼神冷冽,如冰似刀,“白旭。”

她知道姐姐性子軟,立不起來。正常方法根本幫不了越惜虞。

恰好,鄭沈弦的親兵中有擅長嚴刑逼供的,既然不能用正常方法,就用特殊方法,她打也要把白旭打服。

隻要拖住姐姐半個月,白旭肯定不敢再犯,可惜,偏偏舅舅把人叫回來,計劃失敗。

白旭看著她,身上的傷止不住疼,他眼底閃過怨毒,“永照公主,下官帶走自己的妻子,沒問題吧?”

白旭明白,自己若是帶不走妻子,回去還會挨打。他忽然轉頭,表情柔和起來,“虞兒,跟我回去吧,我已經把表妹趕回去了,從此以後,隻有咱們倆。”

白旭當年能娶到越惜虞,自有一套手段。

他相貌好,會說情話,也曾在雨天送藥,因為她一句跑遍半個京城的商鋪買她喜歡的糕點,越惜虞恍惚又記起他對自己很好的日子,若是那樣的日子能回來……

她仿佛被迷惑,瞬間忘記所有不好的事,遲疑道,“你保證?”

鄭沈弦皺起了眉,越浮玉因為聽過無數次類似的話,已經連恨鐵不成鋼的心思都生不出來。她的聲音微冷,“姐,想想他對你做過什麼。”

白旭已經輕輕握住越惜虞的手,低頭道,“我隻是喝醉不小心犯錯,以後再也不會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越惜虞臉上浮現出掙紮,許久後,所有掙紮歸於平靜,她小心翼翼回握住對方的手,“那我們說定了。”

越浮玉猛地伸手,拽住越惜虞另一隻胳膊,眼神說不出是失望還是痛楚,“越惜虞,你是公主,若是提出和離,沒人能阻攔你。”

越惜虞聽見這句話,臉上反而浮出悲戚的神色,“可和離後,誰又能娶我?我又笨,還不漂亮,浮玉,我不知道怎麼辦。阿旭能改,我覺得跟著他,挺好的。”

白旭又拽了拽越惜虞,越惜虞望著妹妹,最終還是狠下心,鬆開妹妹的手。

從兒時起就拽著她的手鬆開,越浮玉怔愣片刻,漠然閉眼。

*

下午時,天空淅淅瀝瀝下起雨。

僧人們從國子監回來,趕到義診的地方。抵達東安門時,蘊空抬頭看天色,意外看見城牆上一抹紅色身影。

不僅他看見,明悟也看見了。

來義診的路上,趙亭已經告訴他們上午發生的事。明悟歎聲“罪過”,轉身遲疑道,“師弟,你去勸勸公主吧。”

沉默半晌,蘊空撥動佛珠,向城門走去。

登上城牆時,越浮玉正站在瞭望台上,四周雨幕包裹住窄小的亭台,仿佛將她和世界分開。她明明站在最高處,卻好像被困住,眉眼沉鬱,連靈魂都困頓。

蘊空開口,冷淡的聲音穿透雨幕,“凡夫者,如來說則非凡夫,是名凡夫,越施主還未頓悟。”

越浮玉微微偏頭,低聲笑了,隻是笑容裡的倦意揮之不去,“大師,本宮可能沒說過,我其實不懂佛經。”也不懂那句話的意思。

蘊空頓了頓,解釋道,“迷則為凡夫,悟則成佛。”

越浮玉懂了,佛子讓她不必強求。

她依在柱子上,似乎想揚起唇,卻沒什麼力氣,“本宮沒有強求,本宮隻是……心有不甘。”

她不能硬帶走越惜虞,禦史不會放過她。若是禦史責難,以後她還想幫人,沒人會相信她;她也勸不動越惜虞,姐姐鐵了心紮進火坑,拽都拽不回來;她更沒辦法威脅白旭,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況且他手裡握著越惜虞的命。

她還能怎麼辦?悄無聲息殺了白旭?她能殺死天下每一個負心人麼?

越浮玉見識過真正的公平,手中也握著一點權利。所以她始終覺得,自己能做點什麼,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可事實上,她總做不好。

好似擁有希望,又好似沒有。

越浮玉偏頭,眉目間仿佛壓抑著沉重的陰雲,“大師,你不是佛子麼?告訴本宮,我該怎麼辦?”

“公主心中早已有答案,又何須貧僧回答。”蘊空轉動佛珠,悲憫清冷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一切,他溫聲開口,“修你的道,渡你的眾生,其餘皆不必管。”

這是她曾對他說過的話,如今又用回她身上,卻也道出她的想法。

無論怎麼樣,她總要堅持下去。

越浮玉終於轉頭,她看向蘊空,豔麗的眉眼逐漸舒展,緩緩笑了,“大師,有沒有人說過,你確實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