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柯言結束了通話。
黃恩宜故意逗韋柯言,“是你女朋友打來的嗎?”
韋柯言嚴肅認真地解釋,“我沒有女朋友。”
間隔三秒,他隨後再低聲呢喃一句,“我隻有老婆。”
聲音很輕,黃恩宜卻聽得真切,一字一句鑽進心裡,心跳漏一拍。
趕路回家的人逐漸增多。他們隨三五人群一道進入電梯,到達樓層後走出電梯,走到家門口。門前地毯上意外擺放著一個精致的蛋糕。黃恩宜好奇,提起盒子觀察,詢問韋柯言,“你買的?今天是什麼日子,還要吃蛋糕?”她記得韋柯言的生日是五月。排除韋柯言,她想不出還能有誰。
韋柯言疑惑了。原本是給黃恩宜準備的驚喜,結果看黃恩宜的反應,仿佛置身事外。
“今天不是……你生日嗎?”他們當時領證登記結婚,韋柯言特意看了一眼黃恩宜的證件號碼,“我看身份證上寫的是0409,四月九日。”
黃恩宜恍然大悟,終於弄懂了誤差出自哪裡,“謝謝,但我過的農曆。所以不是四月九日,而是四月初九。”
韋柯言愣著,隨後明白了其中的緣由,笑道,“好巧,我也過農曆。”
黃恩宜向韋柯言確認,“你是五月初五?你是個小端午。”
韋柯言抿嘴,點點頭。
“那我比你大一個月。”黃恩宜感慨,俏皮地微微前傾逗韋柯言,“叫姐姐。”
韋柯言順從地開口,“姐姐。”
他的模樣好像是一隻小奶狗站在身前,即便沒有多餘的動作和表情,也能撓得心癢。黃恩宜作為主動撩撥的人,結果反而變得難為情,不敢再正眼看他。她抱緊了盒子,打開門,“走,姐姐給你提前過生日,帶你吃蛋糕。”
那是一個白底的蛋糕,上麵點綴些許小巧的綠草和黃花,清新精致。一個過於可愛的造型,是黃恩宜喜歡的風格。
“這個蛋糕,可能對於小朋友來說幼稚了一點,但對於我們成年人來說剛剛好。”黃恩宜開玩笑,把蛋糕擺在飯廳木桌上。
他們坐在木桌直角的兩邊。
韋柯言熄了燈,給蛋糕插上蠟燭。黃恩宜戴上了壽星帽子,煞有介事營造出過生日的氛圍。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對著蛋糕許願望,神情虔誠而真摯。
世間安靜,風吹火苗,燭光在綠草黃花間撲扇,好似有精靈即將出現。
心底的聲音似乎在幽穀花園裡回響,清晰訴說著黃恩宜的生日願望。
“希望可以和你相愛。”
她睜開眼睛,揚起笑容,“我許好了,該你了。”
她摘下壽星帽子,半起身,想要把帽子蓋到韋柯言的頭上。可由於重心不穩,身體前傾,有一種快要向前撲倒的趨勢。韋柯言下意識想要攙扶,側過身,正向麵對黃恩宜。
一場突如其來的靠近。
近在咫尺的時候,一切忽然停下。黃恩宜的手撐在桌麵上,韋柯言的手懸在半空中。
凝視隨之而來,光影漏進間隙中,睫毛有細微的翕動,觸手可及的溫存與薄如蟬翼的距離。仿若一頭洪水猛獸即將呼嘯而來,聽見暴風雨就在附近,聽見丈高水浪愈發洶湧,有一種時間所剩無幾的迫切感。
這一秒不敢輕舉妄動,下一秒難掩內心深處的渴求。
想要親吻。
想要更多。
他心中燥熱難捱,就快要往前靠近。她卻敏捷而迅速地後撤,坐回了原位。她的心跳止不住,伴隨一陣暈眩感,紅了耳根,臉頰燙得不行。不知為何,當一切近在咫尺的時候,她莫名感覺害怕了,下意識想要逃離。
她甚至不敢抬頭,隻道是不停催促他,“該你過生日了。”
他頓了頓,雲淡風輕拾起掉落到地板上的帽子,鎮定自若戴到頭上,“那我也許個願望?”
“嗯。”她把蛋糕推到他眼前。
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燭光的照拂下度過真誠的十秒鐘,隨後睜開眼睛。
她好奇問道,“你許的什麼願望?”
他笑著搖搖頭,“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故意隱藏了他的願望,不與她分享,獨自藏進心底深處。實際這願望其實很簡單,隻有短短一句話。
“希望她彆再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