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1 / 2)

柴胡更摸不著頭腦了,是真要將人送回去,還是?

他躬身退出,到了外院廂房。

照顧薑溶的侍女汀荷瞧見他,與仆婦交代一句,出了門:“都收拾好了,可是要送人去正房?”

他搖了搖頭:“二爺說叫將人送回去?”

“送回去?”汀荷眉頭微皺,“難道是猜錯了二爺的心意了?他有沒有罰你?”

“並未。可依我在二爺身邊多年來看,二爺定是對那丫頭有興致的,否則昨日不會將人這樣輕易放走。你可見,這些年誰得罪了二爺是能活下來的?”

“那該如何?”

柴胡想了想:“這般,明日不著急將人送走,若二爺醒來後並未提起,我們再將人送走。”

汀荷點點頭:“也好。”

“你可看過了?她真是心智不全?”

“真是心智不全。”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怕生人,隻一手抱著小玩意兒,一手抱著糕點,玩兒得正開心。

汀荷與人說完話,回到房中,溫聲催促:“娘子,天不晚了,該休息了。”

薑溶抬眸,放下手中的吃食與玩具,走過去牽住侍女的手:“去沐浴。”

汀荷心一下便軟了,忍不住想多嘴幾句:“娘子知曉這是何處嗎?”

“不知道。”薑溶搖了搖頭,踏進浴桶,趴在浴桶邊緣,神情懵懂。

“這是平南侯府。”汀荷邊伺候沐浴邊道,“娘子知曉平南侯府嗎?”

薑溶又搖了搖頭,漆黑眼瞳盯著她看。

她有些無奈:“娘子知曉自己來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還是搖頭。

汀荷不知該如何解釋了,突然覺著自己有些造孽。

二爺性情暴戾,又患有頭疾,整夜整夜無法入睡。他不睡整個烏金院的侍女和侍妾便要陪著,侍女們還能暫且躲一躲,可侍妾是躲不了的。好幾回,隻因侍妾服侍不周,便遭了橫禍。

“娘子要聽奴婢的話,奴婢會儘量保護您的。”

“你給我吃糖嗎?”

汀荷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娘子愛吃糖嗎?那奴婢明日叫人做一些來。”

薑溶認真點頭:“那好,我聽你的。”

汀荷彎著唇道:“那娘子要乖乖睡覺,不能吵鬨。”若是吵到內院的人,這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好。”這不是什麼很難的要求,薑溶早就有些困了,她覺得這個交易挺劃算的,早早便睡下了,也沒有什麼認不認床。

外院房間中的燈全熄了,內院的燈卻還燃著,直到天明。

快近日午,床上的人微微睜開眼,朝人吩咐:“伺候洗漱。”

昨夜跪在房中的五六個侍妾仍舊跪著,半點兒動靜都不敢發出,就是連動動手指都不敢,就怕將人吵醒了。

聽人開口,她們終於都悄自鬆了口氣,強撐著精神有序起身,各司其職伺候更衣洗漱。

門外守著的柴胡聽見動靜,輕手輕腳進了房門:“爺,您醒了?”

蕭青棠瞥他一眼,不冷不淡應了一聲。

柴胡走過去,接過更衣的活兒,小心翼翼給男人係好腰封:“爺要在院裡用膳嗎?”

“用。”

柴胡立即朝外招招手,侍女一個又一個安靜進門,默默將飯菜端上。

飯菜香氣四溢,滿滿一大桌子,皆是珍奇玩意兒,可也不見得二爺能用多少。他胃口向來不好,隻略嘗幾口便不動了,剩下的便賞給他們這些人了。

他們這種出身的,在外麵哪兒能吃得上這些好東西,也不怪這些女子明知曉烏金院是狼窩虎穴,還一個個兒擠破了腦袋要進來。

吃罷飯,蕭青棠要出門,柴胡立即跟上。

還沒走幾步,皇帝身旁的小內侍來了,還帶來兩個眉濃大眼的女子。

“見過二爺。”內侍行禮,“陛下知曉二爺夜不能寐,特意送了兩位西域進貢的美人,願能暫排二爺憂思。”

“哦?”蕭青棠負手而立,看向垂花門前的兩個美人,淡淡道,“是單純送人來,還是為了什麼彆的?”

內侍垂首,有些緊張:“這……”

“我說那日那般不願,當著平民百姓跟前都能跪地哭求,昨日怎這樣輕鬆將人送來了?原來是轉頭便去告狀了。”蕭青棠嗤笑一聲,大步往前,“去與陛下說,海珍海味我要,清粥小菜我也要。”

柴胡抿了抿唇,快步跟上。

越過垂花門,前方便是外院,隱隱傳來清脆笑聲。

蕭青棠微頓,往那扇半開的雕花木窗看去。

柴胡悄悄看一眼,當即道:“是薑家的小娘子,小的叫人安置她住在東廂房了。”

蕭青棠未答話,抬步往木窗旁去,垂眸看向房中。

房中地毯上趴著身穿明亮春衫的少女,她翹著的足未著鞋履,輕薄的褲腿滑落積疊在腿彎,露出一截光滑瓷白的小腿,分不清是地毯更白還是她的腿更白。

少女纖細的腰肢微塌,明媚春光瀉入木窗,罩在她發頂,留下一層光暈,將她濃長的睫毛映出一雙小扇。

她凝神看著手裡的玩意兒,一動不動,如同畫中人。

“她手裡拿的是什麼?”蕭青棠低聲問。

“是九連環,昨日來時薑家夫人收拾給帶來的。還有地上的布老虎、兔兒爺,聽聞她很是喜歡這些。”

蕭青棠這才瞧見擺放在她身旁的小玩意兒,果然都是些小孩兒愛玩的:“真是患有癡症?”

“伺候的侍女昨日探過了,的確是患有癡症,隻要給些吃的,便聽話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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