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雨……”蕭青棠眯了眯眼,“你不用在這兒伺候了,叫兩個婢女在外麵守著就是。”
說罷,他起身往外走。
柴胡見他出來,急急跟上:“爺這是要去哪兒?”頭也沒梳,衣裳也沒換。
他沒答,隻自顧自往前走。
柴胡又問:“薑夫人該如何安置?”
“隨她住下,不能將人帶走。”他丟下一句,大步往門外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隻覺得心裡煩得很,又說不上哪兒煩,隻想找個地方一個人靜靜。
從前他常有這樣煩悶的時候,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往從前喝酒的館子去了。
他就這樣一個人在廂房待著,酒一杯接一杯往肚子裡灌,大有喝到不死不休的勁頭。
酒是個好東西,喝多了,腦子不清醒了,自然不會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在裡麵打轉,也就能睡得著了。
不知喝了多少,他大喇喇往後一倒,像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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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溶睡了有一會兒,醒來時母親還在身旁。
“醒了?”薑夫人笑著摸摸她的臉,“我在廚房給你煮了你最喜歡的藕湯,很快就好了。”
她笑眯眯靠在母親肩上:“還有蘿卜丸子也想吃。”
“做了都做了,等藕湯好了再一起去弄。我都問過大夫了,說你先前吃得太雜,往後可不能亂吃東西了,這兩日最好連點心什麼的也都彆吃了,當心上火牙又疼。”
“好,好。”她連連點頭。
吃罷飯,她精神好了許多,稍玩了一會兒,天黑了,她自覺上床休息,眼睛往外看了一圈,疑惑問:“小青糖呢?”
一旁侍候的侍女答:“二爺出門去了,天都如此晚了,今日應當是不回來了。”
“噢。”她垂眼,自己躺進被窩裡。
薑夫人進門前剛巧聽見對話,隻是抿了抿唇並未提起。
不曾想,過了兩三日,薑溶躺在她懷裡,突然又問:“娘,小青糖去哪兒了?怎麼還沒回來?”
她手一頓,忍住心中酸澀,笑著問:“有娘在這兒還不夠嗎?你不喜歡娘了嗎?”
“喜歡娘。”薑溶手裡拿著小孩兒玩的毛球,雙目漸漸失神,鴉羽般的睫毛垂著,也未能掩蓋住眼中的茫然與落寞。
“溶寶……”薑夫人頓了頓,“溶寶喜歡他嗎?”
薑溶眼睫微動,輕輕點了點頭。
“喜歡他什麼?”
“他陪我玩,給我做紙鳶,和我一起看小人書,教我解九連環,和我扮家家酒,還有很多很多。”她跪坐起身,趴在母親肩頭,小聲又羞澀道,“還和我親親,是那種,心跳得很快的那種。”
她眼中帶笑,臉頰微紅,與正常女子懷春並無任何不同,有一瞬間,薑夫人幾乎要以為她與常人無異。
普通女子這樣喜愛一個男子都不見得有善果,更何況是她這樣的。
“其實、其實……”其實蕭青棠未必隻對她一人如此,也未必是喜歡她……
可薑夫人不知該如何將這殘忍的事實告訴她,又該如何讓她能安然接受。
“娘,他怎麼還不回來?”薑溶一臉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