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驚叢劍出(2 / 2)

劍過青山又相逢 風亦停 7003 字 10個月前

好了,此言一出,滿身不自在,如坐針氈的人便從蘇臨鏡變為了秋望舒。還沒來得及朝旁邊默默挪走,玉小茶就又故技重施問起自己,這一問,便直接定住了秋望舒的身形。

雖說丘朝本身也隻是自己隨口取的化名,但自己本就不欲與其他人扯上關係,所以靠近自己的人越少也就越好。

但此時,秋望舒已經清楚,麵對過分熱情過分好奇的玉小茶,裝聾作啞也沒什麼用處。於是她隻能張了張口,頗為不自在地回道:“隨意。”

見秋望舒雖然態度冷淡,但是沒有反駁,玉小茶笑得更是見眉不見眼。

“隨意?那就是可以嘍!”

不管可不可以,這人都會這麼叫的吧。招架不住玉小茶那直來直往的熱情,於是秋望舒偏過了頭,也不再搭理玉小茶,隻留一隻耳朵支著,聽著旁邊兩人斷斷續續的談話。

自己今日早來,並不是為了和他人攀談閒聊的,她為的是先來看看這易君笙究竟是什麼人。

手持名劍,師從雲照雪,雖然背著些“孱弱無能”之類的名聲,可是初登驚瀾台便出乎意料地大敗長空劍派,這樣一個人,叫秋望舒不得不在意。

她是一定要拿到勝秋風的,所以不管易君笙是什麼人,她都不會讓這人,擋在自己麵前。

將玉小茶的喋喋不休拋在腦後,秋望舒掃視起座下眾人來,企圖在人海中找到一個身著有可能是那人的身影。

既然自己必定會在決勝之局碰上易君笙,那這會兒,易君笙應該也已到場了。

但看了一圈下來,卻並無一人相符,於是她也隻能收起了麵上的遺憾,在心中無聲道:“這般慢條斯理……”

“看來這易莊主,是勝券在握了。”

這麼想著,心中對易君笙的好奇,卻又增了兩分。

……

“第三日比試,正式開始!”

旌旗在風中飛揚,場上鼓聲再次響起,聲聲震耳,鼓動著所有參賽者的心緒。

眾人都期待著,看今日誰能贏得終局。

尤其是座中那左轉右轉的玉小茶,隻見此時,為了蓋過鼓聲,她坐到了秋望舒身邊,還特地拔高了音量說道:“那天你們打得那一場,叫我佩服得很!”

眼神看向秋望舒,她眼中閃爍著由衷欣賞的光芒。

“所以秋姑娘,今日,你會拿到勝秋風麼?”

話語間,紫衣弟子也緩緩走到驚瀾台中,緩緩打開了名冊,高聲報出了最後角逐魁首的對陣之人。

“這一場,丘朝對告水山莊易君笙。”

而聽著紫雲弟子念出的那已預知到的名字,秋望舒心裡也響起了擂鼓聲,她看向驚瀾台對麵,隱隱有不安和緊張。好似已從鼓聲中,聽出了幾分曲折。

她與易君笙,雖還未交過手,卻自己已聽了許多關於這少莊主的傳言。

所以,這神神秘秘,橫空而出之人,叫她倒是久違地有些有些期待了起來。

回想起剛剛玉小茶的問題,秋望舒站起身來,沒有回頭,隻是沉聲對玉小茶回了一個字:“會。”

豈止是會,是一定要。朝夜山上磨劍十年,為的,就是能得到一個消息,然後親手用她背在背後的那把劍,了結十年前那場至今未停的狂風驟雨。

話音落下,秋望舒便在萬眾矚目中抬起了腳,伴著沉悶鼓聲,再次踏上了驚瀾台。

仍是九級台階,她這次卻走得尤其認真,每上一級,對麵之人的身形好像就清楚了一分。

而在踏上了最後一級台階站定後,她便看見了,驚瀾台北麵台階上,也有人攀上了台階,徐徐而來。

對麵之人乘風踏上驚瀾台。先入秋望舒眼的,便是那扶在耳邊的青白指節。

食指配翡翠約指,果然是那日馬車中的出手之人!

隻見她伸手拂開吹亂到頰邊的發絲,露出一雙柳葉眼來。輕衫墨綠染就,容色乾淨淡雅。拾級從容而來,沒有半分傳言中的“孱弱無力”,反倒是有一派獨絕立世的風骨。

走到秋望舒對麵後,她微微躬身行了一禮,然後抬頭看著神色複雜的秋望舒,不緊不慢地說道:“告水山莊易君笙,前來領教。”

此人麵上帶笑,語氣溫和,周身並無敏銳殺氣。如果在兩天前遇到,那直言“告水山莊再無人也”的斯敬文一定也想不到,這位初出江湖的少莊主,不止將他打了個顏麵儘失,還成了最終角逐一甲之人。

可是看著易君笙平靜的眼睛,秋望舒愈發篤定,能讓泊西老頭說出那句話的,除了這位才露鋒芒的少莊主之外,不可能是彆人。

於是秋望舒握緊了背後的劍,語調冷漠而疏遠。她簡潔地吐出兩字:“丘朝。”

聽到丘朝兩字時,易君笙的眼皮動了動,眼神繞過秋風,若有所思地落在秋望舒的辮發上。也不知出於什麼心思,她不僅沒有錯開眼,反而直直看進了她的眼睛,輕聲道:“丘姑娘。”

“這是我們見的第二麵了吧。”

易君笙把秋望舒的名字念得極輕,似晚煙籠細雨,朦朦朧朧探不清。可是聽清楚她的話後,秋望舒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

那日麵攤角落中昏暗難辨,她隻看了一眼,就記住自己了麼?

心中也不知為何突然密集地鼓動起,秋望舒隻能深吸一口氣,靜靜地想道,第一麵第二麵又有什麼所謂,今日她登台,為的隻是取得勝秋風。

於是秋望舒偏過頭去,收起了心中的古怪之情,避開了易君笙的視線,冷淡道:“我不記得與少莊主見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