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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果兒將東西放在了碗中,兩夫妻立馬拖著疲憊的身子起身道謝。
“多謝姑娘,多謝姑娘。”兩人誠心誠意,彎著腰,累得發抖的手依舊顫著。
相比於他們的狼狽,他們兩人並肩而站,身姿挺拔,優雅貴氣,端站在那,一舉一動,皆是風度。
瑤果兒微微頷首,並未再多語,隻是看向檀佑,淺聲道:“走吧。”
兩人要走,那對夫婦上前攔住,如同獻出珍寶一般,從懷中掏出了兩條吊墜。做工略微粗糙,是用麻布縫製出來的兩隻小麒麟。這麒麟形狀像鹿,頭上有角,全身有鱗甲,尾巴像牛尾,布料雖是不精美,也隻有半個拳頭大,但做工精細,看著栩栩如生,帶著嬌憨,倒是可愛。
麒麟是吉祥仁慈的祥瑞之物,有祈福和安佑的用意,民間百姓都愛將此物製成各種飾物和擺件用於佩戴和安置家中。
方才也瞧見了他們身旁堆放著的舞麒麟的道具,看來對於這對夫婦來說,這麒麟就是神獸。
婦人兩手恭恭敬敬地將這對麒麟娃娃吊墜遞到了瑤果兒麵前,怕她看不上,還伸出手輕拍了拍:“不過是點小把戲,姑娘你賞了這麼多,定是虧的,這是我們夫妻兩的一點心意,你一定要收,雖不值錢,但姑娘你能收回一點是一點。”
瑤果兒看著她手上的麒麟,眉眼淡淡挑了下,遇到這般純厚之人,已經是物有所值了,千金難買一開心,在她身邊所認識接觸的人之中,有把這些錢丟在河裡看著那些貪婪平凡普通之人去爭奪的,這是他們取樂的法子。而自己和那些人的本質都是一樣的惡劣,自己的錢財,花的開心就好,值不值,壓根不重要。
見瑤果兒沒有答話,男子立馬上前,一張老實人的臉,勸道:“姑娘,這麒麟辟邪、送子,絕對靈驗的。”
瑤果兒本來是準備抬手接過的,可這一句話將她又默默地打回了原地,送子,大可不必。
自小玩辦家家,她都是不願意扮演一個帶著孩子的娘親。母親本就是生她時難產而死,她不想死,現在活得挺好的,又加上瑤果兒壓根不相信自己的肚子裡能生出一個這麼大的孩子,一個虛無的東西,她也談不上有什麼感情。自己每天無憂無慮的生活,偏偏要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她不要。
她還沒有開口拒絕,耳畔邊就已經傳來了拒絕的聲音:“孩子有什麼好的。”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去,檀佑便是低壓下眸,漫不經心地與她對視上。
如同短暫地空下了一拍,瑤果兒倒是第一次遇到同她想法一致的人。常人道女子愛子,乃是天生,可瑤果兒倒覺得,人,萬事應當先愛自己,自己活得順暢了,便什麼都順暢了。孩子有什麼好的,她就算是願意生,那也沒問過那孩子願不願意來,再說,就算願意來,那決定權在她手上,生孩子,她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這代價,誰也還不起,瑤果兒也沒指望誰來償還。自己明知代價還要去做的事情,那就怪不得彆人。
婦人瞧這一唱一和的,她是過來人,對這些東西,一眼就明了。人家兩夫妻不要就不要,他們一個外人插不了什麼嘴。變了話術:“不送子,辟邪招財、招福氣,保平安,留在身邊總歸是好的,姑娘就收下吧。”
都這般誠心誠意了,再推脫也不好,便是接過,一個給她自己,一個給陳知許。自小,有這種成雙成對的東西,他們都是一人一個,已是默契。
她準備接過,但檀佑比她先上一步,接過了這一對麒麟,將粉紅色的麟戴在了瑤果兒的腰間,沒等她道謝,就將藍色的麒戴在了他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