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回故地做個賊(修)(2 / 2)

雲水遙 容溶月 5925 字 10個月前

此時,一麵若圓月,光潤玉顏,眼波盈盈的女子湊近來。

幾人立刻起身,那發散得最奇詭的男子道:“這位姑娘,可要點什麼?”

女子笑眯眯指著右邊的攤子:“來幾本話本子。”

方才談話中的主人公顧夫人,如今要叫辛越了,聽了一牆角自己的傳說故事,提了一二袋話本小食,遊魚一般,哼著小曲兒沒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三年前,雲城一戰之後她就沒有再來過這裡,和戰時的破敗荒蕪相比,現在的雲城充滿生機,真正是像流動的雲彩一般,隨風往來不息。

辛越兀自歎了一句,生生燈火,明暗無輒。

卻不知還有一句,峰回路轉,緣起難防。

城門之上,一身穿玄色暗雲紋闊袖長袍的男人猛地一回頭,雙目在人群中快速掃過,半晌,又毫無所獲地轉過來,引得身邊的隨從疑惑地請示:“主子?”

“無妨,你繼續說。”男子的頹喪似乎隻在一瞬間,霎時又恢複了原樣,周身伴著長居高位的氣場,使人望之心中生畏。

這個人就是百姓口中宛如天降戰神,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定國侯府顧侯爺,顧衍,也是辛越的丈夫。從前的。

辛越一路晃回了雲城最大的客棧,響雲樓。

悠悠然推開天字包間的房門,一個身穿寶石藍色湖綢對襟長袍的男子趴在窗口,笑笑地眯著眼睛說:“看到鐘鼎流了嗎?以前老跟在你後頭,如今可是奉旨而來的欽差大使了,誰能想幾年前還是個一挨揍就跑的小屁孩呢。”

這男子頭束紫金冠,一雙細長眼兒笑起來時像那雪中白狐,既媚且清,如此一雙眼在他身上竟不顯女氣,反有種浪蕩不羈之感。

辛越將手中東西往桌上一擱,揚笑道:“陸於淵,你大可再去打他一頓,我也想知道,如今是他先跑,還是你先跑。”

陸於淵麵上笑意更深,坐到桌前,擺弄起一個巴掌大的紫檀描金木盒。

辛越倒了杯茶,呷了一口道:“你說要來雲城的,來了半月了,日日都閒在客棧裡,成日裡不是揣著個破盒子,就是在客棧裡吃吃喝喝,如此還不如回你的渭國,豈不比待在這邊境小城更舒心?”

陸於淵斜眼睨著辛越,話音未起便先掛起了淺笑:“阿越不覺得雲城長煙落日,遠闊磅礴,同我們渭國的青山秀水甚是不同麼?令人……流連忘返啊……”

話尾輕輕挑起,連同他細長的眼尾,氳出一道魅人的光暈。

辛越出了神。

“怎麼?終於瞧出來本公子姿容無雙了?”那道魅人的光暈直直變成了煞人的風景。

辛越翻個白眼,“我隻是想,你這假皮哪兒買的,倒是童叟無欺。”

他極是愛笑,時常話未出口,眼裡已含了笑意。談笑風生,笑;挖坑耍人,笑;怒極也能含著淺笑捅你十七八刀。

姑娘大喇喇嗆他,陸於淵也不懊惱。

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將手裡的紫檀描金木盒推到辛越手邊,說道:“這裡是雲城守備李從府上的侍衛暗哨點,並兩支袖箭,必要時將它往空中射出,我能看到你的位置。”

辛越聞言差點被一口噎死。

“給我的?你要我進守備府偷東西?!”

不是她妄自菲薄,實在是換一個手腳筋骨正常的普通人都比她能勝任這個差使。

她現在就是個廢人。

陸於淵眯著眼,搖頭道:“放心,我還沒那麼狠心讓你去送死,就你這三腳貓的功夫。”

說罷頓了頓,往她手裡塞了一顆藍瑩瑩的珠子,“不偷東西,你隻要記住那間屋子桌椅屏風、四麵牆的樣子,回來畫給我看就行了。這給你防身。”

辛越莫名覺得危險,還想搶救一下,“怎麼不讓青靄去?”

他道:“你見過哪個富商帶侍衛的?自然要帶一個嬌嬌美妾才不讓人起疑了。”

辛越再次被噎得要內傷,自古人情債最難還。

她這還不是人情債,她是欠了這大爺一個人命債。

辛越擦擦手,把小木盒和藍珠子揣進兜裡,爽快地應下了:“說好了,有危險來救我,被逮著我就賣了你。”

“放心,不管你落到哪兒,我都能把你找回來。”陸於淵靠在椅背搖搖晃晃,語氣十分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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