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入了東勝神州開始,小李白隻要是夜宿荒野,幾乎必遭妖魔襲擊。
連帶著一同過來的公孫姑娘,也是苦不堪言...她雖然天賦不錯,但畢竟修行時日尚短,好在劍修天生善於攻伐,一些個尋常的妖魔,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但架不住頻率太高啊...劍修在攻伐犀利的同時,脆弱的小身板,其實也很容易成為妖魔的突破口。
“本以為這一趟旅程是考驗小李白...”公孫姑娘斬下一個狼妖的頭顱,收劍回鞘...眼中多多少少是帶著許些疲憊,“沒想到真正受難的人是我。”
其實這一路走來,公孫姑娘已經發現了,有那一柄“青萍劍”護著小李白,什麼妖魔鬼怪能近他的身?
也不用怕這小子被人拐帶走,這小子跟著“青萍劍”走全都是大山荒野,一路上根本沒撞見幾個行人...唯一有些意外的,還是在兩洲交界處遇見的王玄策與曾子...但好在雙方就隻是稍微接觸了一下,點到即止。
不過對於小李白來說,不論是被王玄策激活的人族血脈之力,還是曾子送給他的那一本“論語”,顯然都是常人難以觸及的機緣。
這正是他的氣運所在。
氣運其實也是守恒的...當一個人的運氣很好的時候,他周圍總會有一個黴運連連的倒黴蛋,公孫姑娘認為自己就是這個倒黴蛋。
因為今夜斬殺狼妖的動靜稍微大了些,血腥味在山間飄蕩...顯然又引來了彆的妖怪。
單從這氣勢上來看,也是個棘手之敵。
嘶嘶嘶——
眼前這蛇怪吐著信子,乃是一條黃色的蛇妖,唇齒開合,獠牙參差,更見熏臭之氣噴張...讓公孫姑娘極為不適。
公孫姑娘目光堅定,她雖然也想過半途而廢,就此離去...但這顯然不合她的道心,對於修行之人來說,道心若出了問題,那麼多年的苦修,很有可能就一遭喪儘。
況且,這些妖魔,還沒到她當真應付不來的程度...師父讓自己獨自行走三界曆練,此行難道不是正是磨礪?而且降妖除魔,本就是吾輩之責,若因此退卻,也不必做什麼劍修了。
劍修,便要有一往無前的姿態。
公孫姑娘始終記著自己的初心,她修行並非全然是為了長生,而是想著終有一天,自己能夠站在三太子的身邊,讓他另眼相待。
一般來說,女子若以情為基,那麼轉化為修行之上的動力,自然就不能以常理以待。
公孫姑娘在這邊不斷激發著自己的潛力,而小李白這個沒心沒肺的,在青萍劍的護持與隔絕之下,睡得十分香甜...哪怕是這蛇妖的斷成了好幾節的屍身,就摔落在他的身邊兒,也並沒能將他驚醒。
幾乎耗儘了力量的公孫姑娘,此刻癱倒在小李白一旁...望著天上的彎月,再回頭看看一旁的青萍劍,羨慕之中帶著幾分無奈。
人比人啊。
而在山外,悟淨禪師自然就沒有再放彆的妖魔進山來...他雙手合十,看著眼前這些妖魔,麵色平靜,就像是在敘述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既然來了,不妨就留下聽貧僧講經,如何?”
妖魔們沒有一個離開的,一個個都十分乖巧的坐在原地,讓自己的神情,儘量顯得虔誠一些...
不是它們不想走,實在是不敢走,也走不了...
此前不是沒有想要挑戰對方的,但...一部分被當場超度,還有一部分被打斷了腿。
“究竟是哪裡來的妖僧?!竟然如此邪門?”
不止一個妖魔在心裡念叨著類似的言語。
而對方就好似能夠看穿他們的心思一般,竟然還回答了一句:“哦,對了...忘了自報家門,貧僧並非是妖僧,乃是大唐大慈恩寺,三藏聖如來座下弟子,沙悟淨。”
嘶——
危!
第二日。
已經恢複過來的公孫姑娘,已經將那蛇妖與狼妖屍身都處理了個乾淨...就連山中戰鬥的痕跡,她也收拾掩蓋了一些。
等公孫姑娘做完這一切並且離開之後,正遇太陽初升之時,“青萍劍”才將小李白喚醒,提醒他可以繼續趕路了。
“呼——”
公孫姑娘看著順利啟程的小李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一聲:“還真是幸運,若是昨晚再來一個妖精,我恐怕也就隻能尋求青萍劍的庇護了...”
至於悟淨禪師,自然是深藏身與名。
昨夜來的那些妖精,那些平日裡吃人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悟淨連元神一起超度了個乾淨...至於那些沒吃過的人,就全都去了地府報道。
佛門中人不能殺生這個戒律,顯然對修行唯識教法的高僧來說,並非是限製。
若是認真說來,佛門的戒律,本就不是用來約束高僧們的行為的...隻是對那些不能自控者的限製,借助外力約束讓他們達成修行的目的。
師父有一句話,是讓他們受益匪淺的:“與其不知所以然的遵守著那些戒律,為什麼不想想,這些戒律究竟是因何才被製定出來的呢?”
佛門戒律,並非是憑空而製定,那也是經過實踐之後,才最終成文,且並非是一成不變。
就好比“戒葷腥”這一點...反而是從南洲傳去西洲的。
還有“殺戒”,一開始隻說禁止濫殺無辜,但因為有些愣頭青,並不能真正分辨善惡,再加上有些巧言令色之徒,擅長以言語轉換黑白...佛門就乾脆一步到位,直接定下“殺戒”,這樣大家都不用糾結...
這也是似法海這等高僧,能夠無視殺戒,還能自證如來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