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mic在日本的據點選在了博多,山吹律理隻在周末和太宰治休假的時候回橫濱。
“為什麼事到如今反而變成了異地戀?”太宰治趴在桌上哀嚎,“居然還不如給森先生打工的時候!”
“您也可以選擇回來。”芥川龍之介立刻說,“BOSS說乾部的位置依然為您保留。”
“免了。”太宰治幽幽地說,“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隻能在偵探社摸魚混個基本工資勉強維持生活。”
回來、乾部位置保留……短短幾個字拚湊出驚人的真相。國木田獨步回憶了一下太宰治乾淨得像紙一樣白的履曆,又看了看港口Mafia黑色禍犬一口一個敬稱。
國木田獨步:老實交代,你往檔案袋裡倒了幾噸漂白劑?
港口Mafia的黑色禍犬、叛逃後依然可以和前東家談笑風生的最年輕乾部、灰色鬼魂的首領,小小的餐桌上坐了三個政府內部赫赫有名的危險犯罪分子,身為唯一守法公民的國木田獨步握著手機,在報警的邊緣試探。
我為什麼要坐在這裡?國木田獨步思索人生,我為什麼要和敵對組織的成員肩挨著肩一起吃海鮮意麵?
“是蟹肉耶。”山吹律理也點了海鮮意麵,太宰治扔下沒吃完的咖喱飯,湊到她旁邊張開嘴,得到了甜滋滋的蟹肉投喂。
“好吃。”太宰治鼓著腮幫一下下嚼,“我想吃帝王蟹了,可是偵探社工資真的好少……”
你天天摸魚睡大覺還好意思說工資少?國木田獨步攥緊拳頭。
“雖然福澤諭吉閣下人品比森鷗外高出幾個level,但有一說一,港口Mafia的工資水平還挺高的。”山吹律理不是很餓,拿著叉子投喂男朋友,“這麼說來,織田作養小孩的錢夠嗎?”
“他的剛出版,聽說拿到了不錯的稿費。”太宰治嚼嚼嚼,“律理醬晚上不回博多吧?”
山吹律理周末一直是在橫濱度過的,但今天是星期四,她明天其實還有點沒做完的工作。
“聽起來你不肯放我走。”山吹律理托腮,勾了勾太宰治的下巴,“我留下來也行,你明天請個假。”
國木田獨步:請假?請什麼假?早上十點來上班一直睡到晚上五點下班的人有臉請假?
太宰治彆的沒有,臉皮管夠。
他嗯嗯點頭說國木田君你聽到了吧我明天請個假,你上班可以順便幫我打個卡嗎?不行就算了,有什麼事等下個星期一再說我先失聯三天不要想我。
要不是在公共場所鬥毆會進局子,國木田獨步當場給太宰治演示一個拔刀砍冬瓜。
“你的新搭檔脾氣還挺好的。”吃完飯,山吹律理和太宰治邊散步邊回家。
太宰治圖方便的時候會住在偵探社宿舍,見慣他賒賬消費的國木田獨步並不知道太宰治在橫濱有一棟帶小花園的獨棟彆墅。
他其實是個萬惡的有錢人。
“老實人逗起來更有意思。”太宰治悠哉悠哉,“我可是非常感謝辛苦工作的國木田君的。”
他上一次說這話的對象給他洗檔案洗得心力憔悴險些猝死在辦公室的阪口安吾。
六月,彆墅花園裡山吹花開得正好,太宰治摘了幾朵嫩黃色的花苞偷偷灑在山吹律理頭發上,花瓣從她的發梢滑落溜進衣領。
“洗衣機裡的花瓣就是這麼來的吧?”山吹律理抬眼看他,“你至少兩件襯衫染上了色。”
“好過分,責任都是我的嗎?”太宰治不服,“我們的衣服纏在一起分不開隻能一起丟進洗衣機怎麼想都是律理醬的錯。”
“是你先開的頭。”
“沒有幫凶做不到的,放棄狡辯吧親愛的。”
“共犯也有判刑區彆,這是合理辯護。”
兩個幼稚鬼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讓一直說到家門前。
玄關擺放的黑色貓貓頭拖鞋換成了白色貓貓頭,與太宰治堅持把黑色風衣換成沙色風衣是一個道理,從顏色的變化上彰顯他改頭換麵洗白白的決心。
雖然山吹律理認為太宰治隻是在欺騙自己,但,他開心就好:)
山吹律理一進門就被太宰治抵在門後封住唇,鑰匙掉落在玄關地板上。
難得的假期,不想再在女朋友口中聽到洗衣機和染色的話題。
太宰治咬了咬山吹律理的唇瓣,指腹陷人她腰間淺淺的腰窩。
嫩黃色的花苞從山吹律理的黑發上落下,滾進太宰治的風衣口袋。
又有一件襯衫要在洗衣機慘遭色染,方才還為此爭論不休的人卻無暇去管。
“啵。”客廳擺放的巨大魚缸中,紅尾的金魚吐了個泡泡,透過幽藍色的玻璃望向模糊的人影。
太宰治叛逃後什麼都沒帶走,隻從公寓裡拿了他和山吹律理養了兩年的金魚,給它換了個更大的新家。
巨大的魚缸中,小小隻的金魚孤零零的,它甩了甩尾巴,拱開魚缸裡裝飾用的水草。
一隻白尾金魚從水草中探出頭,和紅尾金魚一起遊到幽藍色的玻璃前。
“一隻太孤單了,給它找個伴吧。”
白尾金魚懵懂地纏著紅尾金魚玩鬨,被養了四年對魚缸外風景熟悉透了的紅尾金魚吐出一串的泡沫,泡沫中千萬個反射麵映著同樣的身影。
細碎的呢喃融化在呼吸間,沙發吱呀一聲響,一隻抱枕滾落在地毯上。
紅尾金魚知道,要過很久它們的主人才會想起兩隻餓肚子的可憐小魚。
它習以為常地搖了搖尾巴,安慰地碰了碰滿懷期待的白尾金魚的魚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