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讓我把公主抱騙到手了。”
周望舒其實是有點氣血不足的,但沒到會突然暈倒的地步,剛那一出從頭到尾都是她在演。
陳遲俞默然看了她片刻,冷聲開口:“下去。”
“不下。”
周望舒不但不下去,摟著他脖子的雙手還用力鎖緊了。
陳遲俞其實可以直接鬆手,但他沒有。
“抱都抱了,也不差這一會兒,”周望舒湊近他,“抱我回房間好不好?”
陳遲俞沒鬆手,嘴上卻也沒鬆,“不好。”
“反正我不鬆手,你要不抱我回去,我們就在這兒耗著。”周望舒繼續耍賴。
“這套對我不管用,”陳遲俞絲毫沒被她威脅到,沉聲給了她最後的忠告,“你要麼自己鬆手,要麼我來給你鬆手。”
周望舒揚起下巴,明顯一副不信邪的樣子,“你兩隻手都抱著我,要怎麼給我鬆手?”
陳遲俞短促地笑了聲,入耳是極快的一陣氣音,“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語氣不疾不徐,給人的壓迫感卻極重。
下一秒,他作勢就要動手。
“等等等等!”周望舒立馬慫了。
陳遲俞收回起勢,淡淡瞥向她,卻見她非但沒有要自己鬆手的意思,反而摟得他更緊了,還湊近他了一些。
忽然,隻聽“撲通”一聲,陳遲俞下意識轉頭看向旁邊的景觀湖,隻來得及看到湖麵在燈光下泛起的漣漪,並不知道什麼東西掉了下去,直到餘光裡出現一隻翹起來的,沒穿鞋子的腳丫。
周望舒把她一隻鞋給甩進湖裡了。
周望舒清楚陳遲俞一定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還是作出一副驚訝又無辜的樣子哎呀一聲,“這鞋怎麼飛出去了?”
陳遲俞垂眸,眼神裡仿佛寫著:你演,你接著演。
周望舒:好的,那我接著演了。
“我本來是想下去的,”她垂下頭沮喪的輕咬了下唇,然後幽幽看向前麵的路,可憐兮兮地說,“你放我下來吧,我光腳走回去,希望路上不要有石子兒什麼的。”
演完了,她又幽幽把目光拉回來,抬頭看向上方那雙漆黑的眼眸。
“演完了?”陳遲俞語氣寡淡。
“演完了,所以你還是要我自己走回去?”她問陳遲俞,卻又在回答之前搶先開口,“你不會這麼冷血的吧,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這麼冷血。”
“陳先生~~”她尾音拖長,一邊夾著嗓子嗲聲嗲氣地喊他,一邊撒嬌地直摟著他脖子晃,“陳總~~遲俞哥哥~~你就行行好抱我回去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嘛~~”
陳遲俞人都快被她晃暈了。
他皺起眉,“彆晃。”
周望舒停下來,“那你到底抱不抱我回去嘛?”
陳遲俞沒有回答,淡淡抬起眼,然後,抱著她邁開了長腿。
周望舒倚在他懷裡看著他那張在死亡角度也帥得沒邊的臉,嘴角自然而然的揚起,眼底帶著又贏了他一次的小傲嬌。
哼,我周望舒是誰,還治不了你。
她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欣賞他的顏值,夏夜的晚風吹過,捎來他身上那股獨特又清冽的味道,很快地掠過鼻尖,隻留下一縷似有若無的氣息。
摻著那縷氣息的空氣裡似生出一條無形的線,牽引著她來到他頸邊,她停在那裡,像要吻上他的頸。
察覺到有溫熱的呼吸拂在頸側,陳遲俞低眸,“你乾什麼?”
周望舒咧嘴一笑,將下巴擱在他鎖骨上,動作自然得像他們是對已經在一起很久了的情侶,語氣也像,沒有一點靦腆,就那樣直白的開口:“你身上味道真好聞。”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像……”陳遲俞頓了頓,似乎覺得接下來要說的那個詞有些彆扭,但他還是說了,“很像流氓。”
說完,他用空出來的那隻手將她湊近的臉彆開。
“哪裡像了?”周望舒掙開他的桎梏,直起身瞪圓眼看向他,接著下一秒,她眼睛笑成彎月形狀,“我明明就是啊。”
陳遲俞:“……”
“我是流氓沒錯,但我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她說,“我不是對誰都流氓的。”
她伸手捧住他臉,深情款款地來了句:“我隻對你流氓。”
陳遲俞:“我謝謝你。”
沒料到他會回這麼一句,周望舒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人直往後仰,兩腿直晃。
她腳上還穿著一隻鞋,鞋邊隨著她雙腿的晃動擦到了陳遲俞的白襯衣,但陳遲俞沒有出聲製止,抱著她繼續走。
這裡本就離酒店不遠了,他們沒用多久就到了酒店。
進到酒店大堂,陳遲俞沒朝電梯走,而是抱著周望舒來到前台。
“還要糖嗎?”他停在一個放著糖的盤子前。
周望舒微微一愣。
原來是帶她來拿糖,她是說他乾嘛朝這邊走。
她低頭看著那些色彩繽紛的糖果,睫毛顫了顫,像有一陣炙熱的夏風吹過來,灼燙了她雙眸,一路直燙到心底。
明明知道她是裝的,卻還是怕她真的不舒服。
“要。”
她伸手拿起兩顆糖果,剝開糖衣賽進嘴裡,清新的橙子味很快在口腔裡漫開,帶著絲絲入扣的甜。
手裡還剩下一顆,她把這顆的糖衣也剝開,然後遞到陳遲俞嘴邊,“你要不要也吃一顆?”
“不吃。”說完,他抱著她往電梯那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