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周望舒不知道陳遲俞是什麼時候走的,但等她貼著門笑了好一會兒後開門在門口望了望,走廊上已經沒了陳遲俞的蹤影。

她把脖子收回來,踢開剛剛丟在門口的一隻高跟鞋,光著腳走到床邊坐下,拿出手機給安彌發消息:

【我回房間了,你回來給我帶個蛋糕。】

微信裡還有好多條消息,她一條一條往下翻,看到最後一條未讀消息卻還繼續往下翻著,直到屏幕上出現‘陳遲俞’三個字。

她點開和他的聊天框,又點進他主頁將他頭像放大。

這張照片是真的絕,黃昏、駿馬、草原、他的背影,整張照片呈現金色陽光暈染出的暖調,但卻有著無言的深沉,顯得清冷而孤絕,讓人很想騎著另一匹駿馬走到他身邊,與他並肩看夕陽。

看了會兒這張照片,她退出來,回到對話框,給陳遲俞發了兩條消息:

【你微信頭像是你本人嗎?】

【看起來像我男人。】

後麵再配了一個回家誘惑裡艾莉洗完澡後扶門框咬嘴唇引誘洪世賢的表情。

周望舒今晚沒住這邊,吃了安彌給她帶回來的蛋糕後就離開了山莊,她回去還有事。

在英國的時候,她投資了三家公司,但與其說是投資,不如說就是她開的公司,隻是法人不是她,她實際控股85%,英國那邊和中國有8個小時的時差,這邊半夜該休息的時候,那邊剛好是上班時間,回國後,她經常處理事情到半夜三四點才睡,然後睡四五個小時又得起來應付國內這邊。

不過,她並不是回國後才這個作息的,她從初中開始就是這個作息。

她當然知道睡眠不足對身體傷害有多大,但她本來就沒打算活多久,對她而言,隻要把想做的事做了,什麼時候死都無所謂。

今晚英國那邊的事有點多,她回去後一直忙到了天亮。

回複完最後一封郵件,她伸了個攔腰,然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早上六點零三分。

這個點兒了,陳遲俞還沒回她消息,估計是不會回了,她遂又給他發條很土味的情話:

【怎麼不回我?你小子搞暗戀?】

周望舒知道陳遲俞肯定還是不會回她,無所謂,回不回不要緊,隻要能看到就行。

土味情話這玩意兒,雖土但上頭。

如果她每天給他發,他或許還會好奇,好奇她都能搞出什麼花樣出來,而好奇,是最好的誘餌。

然後好奇變習慣,習慣變喜歡。

要是這個法子行不通,也無所謂,她又不是沒有Pn B。

勾引男人最有效且永恒不變的套路:

增加肢體接觸!增加肢體接觸!還是增加肢體接觸!

想到肢體接觸,周望舒又給孟醫生發去一條消息:

【孟醫生,陳遲俞那邊沒出問題吧,我昨晚親他了。】

發完這條,她才終於躺下睡覺。

今天沒什麼事,她難得睡到了中午十二點。

醒過來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孟醫生的回複。

【陳先生還是沒有聯係我,應該沒問題的。】

既然親臉都沒問題……

那下次的目標是親嘴!

*

城市的夏日總是燥熱無比,尤其是高樓聳立的CBD,陽光照在一棟棟寫字樓的玻璃板上,反射出強烈刺眼的白光,走到哪兒都覺得有光刃在剌眼睛。

周望舒扶了扶墨鏡,走進一棟寫字樓。

她是作為股東來參加佰泰集團股東B輪融資交割會議的,佰泰集團是一家致力於後端設計服務的科技公司,僅用三年時間就實現了行業領先,至於她為什麼是佰泰集團的股東,這事兒說來話不長不短。

他們這圈子裡的富二代們大學畢業後,除了那些追求自我的一部分人,有些進入了自家企業,有些不想在爹媽眼皮子底下呆著就自個兒創立公司,但因為是剛出社會的愣頭青,家裡一般不會提供太多資金,要是覺得錢不夠,哪怕是富二代也得自己去找投資人。

於是,好幾個人找到了周望舒。

周望舒和那些沒什麼實際資產的富二代不一樣,她在初中的時候就成為了信宏集團的大股東,這麼多年下來,資產早已累積到數百億。

這些年,周望舒在國內一共投資了8個公司,其中已經倒了三個,還有一個眼看著也快倒了,剩下四個,兩個發展平平,兩個勢頭很猛,佰泰就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是家傳媒公司。

佰泰和那家叫穀雨文化的傳媒公司早就已經把她給其他人投資失敗的錢賺了回來,但幾乎所有人都覺得她是走了狗屎運,尤其是周晉宇,不知道拿那幾家公司倒閉的事兒嘲笑了她多少回。

佰泰和穀雨能在短短兩三年的時間取得如此成果,這其中當然有運氣的成分在,周望舒也沒料到這倆公司能發展得這麼迅猛,但那幾家倒閉和快倒閉的公司,她卻是在投資前便已經預料到了結果。

白癡是她立的人設,她又不是真的白癡,當然不會任這些錢打水漂,這幾個富二代家裡都是各個行業的領軍者,拿這些錢買人情,一點兒都不虧。

乘坐電梯來到頂層,周望舒剛出電梯就聽到個人興奮的揚著嗓子喊她;“望舒。”

是那個追了她八年的佰泰創始人晏庭沒錯了。

她轉頭看到晏庭朝這邊跑來,他步子邁得特彆大,臉上笑容比這大夏天的太陽還燦爛,像極了一隻看到主人回家的小狗,一身板正的西裝都壓不住他身後快要長出來的小狗尾巴。

都當總裁的人了,還是改不了一見她就變小狗的毛病。

晏庭這人從小到大順風順水,一輩子吃過的苦除了冰美式,大概就隻有愛情的苦了。

他從初中就開始她,追了這麼多年一直沒放棄,佰泰本來不缺投資,但他愣是裝得像被家族拋棄了似的來找她當他的投資人,她剛開始是打算拒絕的,但一看他的創業計劃書,喲,有點兒東西,投了準能賺大錢,雖然她已經很有錢了,但錢這玩意兒誰還嫌多?

“望舒,我等你好久了。”晏庭在她麵前停下來,臉上笑容依舊無比燦爛。

看他笑得跟傻子似的,周望舒就不得不說他了,“你能不能把你那大白牙收一收?你都當總裁的人了,得高冷,尤其是在今天這種場合,你好歹裝一裝。”

晏庭卻說:“今天不用裝,上林那邊來的人是陳澈。”

周望舒微一挑眉。

她早就知道上林要成為佰泰投資方,隻是那時候她還沒看上陳遲俞,令她吃驚的是,像佰泰這種發展勢頭極好的公司,她本來以為來的人就算不是陳遲俞,也是上林的二把手或者三把手,結果竟然是陳澈,陳澈在她記憶裡還停留在紈絝子弟的印象上。

“當年高考分數250的那個二百五把腦子治好了?”

晏庭被她逗笑,一邊配合一邊幫自己兄弟圓場:“陳澈他當時得的病好像不影響腦子。”

周望舒知道陳澈考250是因為生了病,具體什麼病她就不知道了,遂問:“那他得的什麼病?”

晏庭撓撓頭,“我忘了那個病叫什麼了。”

周望舒雙手抱胸:“反正肯定病得不輕。”

“周望舒,我聽見了。”兩人身後冷不丁冒出個聲音。

周望舒是易受驚體質,嚇了一跳後,她拍拍胸口回頭,看到身後拉著一張帥臉的陳澈。

“這不巧了,”她微偏了下頭,“我正好奇,你是怎麼做到數學隻考了8分的?純蒙也能得個二三十吧?”

陳澈咬牙瞪著她說:“我選擇題都沒寫完就暈死過去了,怎麼蒙?”

“那你瞪我乾嘛?我說錯了嗎?你確實病得不輕。”

陳澈被她給噎住。

晏庭在一旁憋笑憋得很辛苦。

接著,周望舒又冒出一句:“你那個大病現在治好了嗎?”

這下晏庭直接憋笑失敗,笑出了聲。

陳澈白晏庭一眼,然後繼續瞪周望舒,“周望舒你嘴上是抹了屁嗎,給我好好說話,你才有那個大病。”

“我怎麼沒好好說話?病得不輕不就是得了大病?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說的就是你,我明明是在關心你,你還罵我,你這人不僅有病,素質還不高。”

“你關心我?”陳澈嘴一歪眼一斜,表情極儘嘲諷。

“我當然關心你啦,”周望舒夾著嗓子用最甜美的聲音說最歹毒的話,“我關心你什麼時候被大病送走,我好辦個party慶祝一下。”

靠!

陳澈快氣炸了。

他從初中起就和周望舒互相看不順眼,一見麵就吵架,十吵九輸,沒想到幾年不見,這人嘴上功夫又長進了不少。

說起來,他和周望舒到底因為什麼互相看不順眼,他完全想不起來,好像兩人自從見的第一麵起就視對方為死敵了,如果是這樣,那就很可能是環境所致,那時候周家和陳家在大家眼裡已經成了對家,學校裡的小團體也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撥,一山豈能容二虎,要不是他倆一男一女,怕是不知道打了多少架了。

雖然他倆勢如水火,但還是有那麼幾個人兩邊都玩得開,其中顧徽明是一個,晏庭是一個,顧徽明還好,跟周望舒隻是革命友誼,晏庭這家夥直接上升到了愛情,他完全搞不懂晏庭是怎麼在天天看他和周望舒吵得那麼難看的情況下還喜歡上她的。

“彆站這兒了,進去吧。”晏庭拉過兩人胳膊往裡走。

走到一半,周望舒停下來,“我去趟衛生間。”

晏庭:“我們會議室等你。”

陳澈:“等她乾嘛,去抽根煙。”

陳澈說完就轉身走向總裁辦公室。

晏庭看了眼周望舒的背影,不知想到什麼,輕笑了一聲,然後跟上陳澈腳步。

陳澈坐在辦公桌上,兩條長腿大喇喇地敞著,他從煙盒抽出根煙來咬在唇間,低頭拿打火機點煙,橙色的火焰從他的指間綻開,絲絲縷縷的雪白煙霧從他指縫中飄上來。

吸了口煙後,他半仰起頭,衝晏庭揚了揚下巴,“你現在還喜歡她?”

晏庭叼著煙不假思索地回道:“當然。”

陳澈嗤一聲,“你也病得不輕。”

晏庭笑著挑眉:“也?”

陳澈:……

今天跟這碼事兒簡直過不去了。

陳澈煩躁地皺起眉,“你到底喜歡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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