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她喃喃著將頭轉回去,盯著火堆繼續琢磨剛剛她腦子裡冒出來的那個念頭。

陳遲俞看得出來她在走神,但不清楚她為什麼走神。

看她好像想什麼想得很認真的樣子,他沒提醒她地瓜這一麵也要焦了,默默拿過火鉗給她的地瓜翻了個麵。

又過了一會兒,地瓜幾個麵都烤成了黑色。

“你的地瓜應該熟了。”陳遲俞提醒還在走神的周望舒。

周望舒剛剛一直有些失焦的雙眸重新聚焦,大概發完呆的人腦子還有點呆,她把地瓜從火堆旁夾出來後立馬就上手去拿,陳遲俞想阻止都沒來得及,然後就看她被燙得一邊大叫一邊瘋狂甩手。

陳遲俞立馬對幾米外的酒店經理喊道:“去拿個冰袋來!”

“燙死我了燙死我了。”周望舒一臉疼得快哭出來了的表情。

“我看看。”陳遲俞對她說。

周望舒強忍著疼把手遞給他看。

陳遲俞很自然地握住她手腕,在火光下打量她被燙紅的指尖。

“很疼嗎?”他問。

“疼,可疼了。”她是真疼,但也有撒嬌的成分,聲音特嬌。

陳遲俞抬眸,對上她的視線。

在跳躍的火光下,那雙盈盈如水霧瀲灩的眼底,好像有蝴蝶在月光下翩遷。

他的呼吸有片刻的停滯。

“我讓人送藥上來,”他移開眼,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聲音沉穩地開口,“找個燙傷領域的專家帶到雲川彆舍來,越快越好。”

掛掉電話,酒店經理已經取來了冰袋。

陳遲俞接過冰袋,將周望舒的手放在自己掌心給她冷敷。

周望舒的細白的手指在他大手襯托下顯得愈發纖細,而兩個人都白,她指尖的那抹紅便格外惹眼,看起來像真的燙得挺嚴重的。

“醫生一時半會兒上不來吧?”周望舒提了一嘴這事兒,她不介意在這兒和他坐到天亮。

“嗯,”陳遲俞說,“所以你明天得早起,如果燙傷嚴重,在六到十二個小時內會起水泡,最好在起水泡前就塗上藥。”

“還早起啥,我們直接在這兒坐到天亮唄。”

陳遲俞冷酷回絕:“不行。”

周望舒撇撇嘴,“沒得商量?”

陳遲俞語氣依舊冷酷,“沒得商量。”

周望舒喪氣地將眼皮耷拉了下來,目光落到那個把她燙傷的地瓜上。

“我想吃地瓜。”她說。

陳遲俞看一眼她,又看一眼地上的地瓜。

“有那麼想吃?都燙成這樣了。”

“都燙成這樣了還沒吃成,那我豈不是虧死!”

聽她那咬牙切齒的語氣,陳遲俞知道她今天不吃上這個地瓜是不會罷休了。

“自己敷。”他把冰袋塞到她手裡,俯身去撿起地上的地瓜。

周望舒眼睛一亮,“你要喂我啊?”

“不然?”

現在她一手拿冰袋,一手被燙到,隻有他喂她了。

他把地瓜掰開,還熱騰騰的地瓜冒著熱氣,一時間香氣四溢。

這地瓜本來就是事先煮好了的,隻是烤過會更香,烤完皮兒也好剝,稍稍一用力整半邊的皮就下來了。

他將這半邊剝好的地瓜遞到周望舒唇邊,“吃吧。”

看著他那原本像從未沾過陽春水,現在卻沾滿黑灰的手指,周望舒揚了揚唇。

回想,他們一共也就隻見了四次麵,但他們的相處已經完全像即將邁入熱戀的曖昧期男女,這一切的進展好像有些太快了,又好像一點兒都不快,有些人,相處三百天也曖昧不起來,而有些人,三天就夠了。

她笑著朝地瓜咬下去。

這個地瓜又軟又糯,特彆甜。

滿口的香甜讓本就笑著的她,眼底笑意愈濃。

陳遲俞要喂她吃地瓜,自然要看著她。

他的目光看起來實在沒什麼情緒,可或許是此時夜色正濃,銀河在天穹流轉,而對麵的她生了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像蘊著漫天的星光,將整個畫麵都襯得爛漫,於是,燃燒的篝火似乎熨熱了他的視線。

她眼底含笑,目不轉睛,而他也不退不避。

兩個人就這樣在星空下對望,溫暖的火光在一旁靜靜的躍動,雪地映著他們的影子,一切都符合浪漫的具象化。

這一次對視,先移開眼的竟是周望舒。

她偏頭看了眼不遠處的酒水飲料,說:“我想喝點兒酒。”

“你都燙傷了,還喝什麼酒?”

“方便酒後亂性啊。”

陳遲俞:……這張嘴,有時候真的想用什麼給她堵住。

周望舒看他表情沉了沉,樂得哈哈大笑了兩聲。

“逗你的,”她又說,“喝了好睡覺,已經過了困的點兒了,不喝點酒真睡不著。”

陳遲俞沉吟兩秒,“想喝什麼?”

“隨便來罐啤的就行。”

陳遲俞起身走到擺放酒水的架子旁,先洗了洗手,然後拿起每一罐啤酒看了度數,最後選了罐度數最低的果啤。

走回去後,他將啤酒罐上的拉環拉開了再遞給的周望舒。

“謝謝。”

周望舒就這麼一口小酒配地瓜,再看著陳遲俞那張帥臉,吃得津津有味。

她吃東西一點兒沒有名媛的矜持優雅,有種綠林好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放,但吃相竟也一點兒不難看,大概就像她說的,她周望舒從小到大就沒難看過,這張臉確實做什麼表情都難看不起來。

這罐啤酒喝到底的時候,周望舒剛好把地瓜也吃完,陳遲俞起身去洗喂她吃地瓜弄得黢黑的兩隻手,他那雙像白玉扇骨般的手這輩子都沒這麼黑過。

回來看到她把啤酒罐子精準的扔進垃圾桶,陳遲俞問她:“還吃嗎?”

“不吃了。”

“手指還疼嗎?”

“疼。”

“那就趕緊回去睡覺,明早讓醫生看看。”

周望舒朝他伸出手,“你拉我起來。”

陳遲俞沒慣著她,“自己起來。”

周望舒撇撇嘴,耷拉著眼睛把手收回去,自個兒撐著凳子站起來,然後再相當自然地一個趔趄,精準朝陳遲俞懷裡撞去,儼然想借沒站穩來個投懷送抱,奈何陳遲俞沒讓她得逞,伸手握住了她的肩。

陳遲俞也不戳穿她,隻說:“站穩。”

語氣帶著些許警告的意味。

周望舒仰頭衝他笑笑,“好像喝多了,站不穩。”

“你覺得我信?”

“真的,”她軟聲請求,“抱我回去好不好?”

陳遲俞垂眸看著她,瞳孔一片漆黑,看不出情緒。

半晌,他沉聲,“周望舒,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拿你沒辦法?”

“你能拿我有什麼辦法,”周望舒有恃無恐般開口,“你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嗎?還是你要一路拎著我讓冷風鑽進鬥篷裡凍死我?”

這回,陳遲俞連眼神都沒給她,他漠然抬眸,轉頭望向酒店經理,冷聲喊道:“拿個擔架過來,找兩個人把她抬回去。”

周望舒:“???”

接著,陳遲俞冷冽的聲音再次傳入她耳中:

“等會兒擔架抬過來,你要麼自個兒坐上去,要麼我讓他們再拿根繩子來把你捆上去。”

聞言,周望舒卻突然興奮,“這就要跟我玩兒上捆綁py了?”

陳遲俞:……她也是個淫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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