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回在硬座車廂,她整整花費半個小時的“廝殺”,才進入那個令人窒息的逼仄廁所。
而廁所邊的過道裡還躺著一家四口,大大小小都有著統一的浮腫眼睛與水腫腳踝。
她終於體會到,在列車上的二十五米可以如此漫長,排隊的時候她還經曆了一次靠站。
看著剛剛上車的人們,野蠻地移動著行李架上早已擁擠不堪的行李箱和編織袋,仿佛一點兒也不擔心會有東西落下來,砸中底下乘客的頭。
中途上車的旅人像一條條穿插在空隙裡的魚,鼓起勇氣遊向人群深處,渴望暫時卸下負擔,找到個歇腳的角落。
車外有商販在熱情地推銷當地產的新鮮瓜果。
列車啟動時,還有已經收了錢的誠信小販在追著火車往裡扔水果。
乘務員喊的“啤酒飲料礦泉水”和四十年後的“哈根達斯爆米花”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穿著製服的推銷員喊出“買我皮帶,傳宗接代”的時候,孟珍珍是真的忍不住笑場了。
搖搖晃晃的車廂如同漂泊羈旅的人生,邁出的每一步都讓人有種踏在無梗浮萍上的錯覺。
再回到座位上,那個年輕媽媽已經離開了。卡座裡還是壯漢、小老頭和中年女人三人組,她的行李好像從來沒有被移動過一樣。
孟珍珍調出【視角二】回放一看,好麼,倆孩子的媽也是個賊婆。
她剛一走,年輕的媽媽就開始扒拉她的行李,利用孩子的掩護,差點把包抱走。
壯漢第一個發現,跟那女人的同夥動了手才把包拿回來。
這個抱孩子的婦女倒是一次眼力大考察,把三個專家從性彆習慣上分出了高下。
畢竟在直男的刻板印象中,抱小孩的婦女等於弱者,更何況是帶著兩個小孩的雙重弱者。
誰能想到一個看起來特彆弱勢的代表,是在借孩子的掩護伺機作案呢。
想到這才剛剛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保鏢三人組心很累。
既然確認了這三個都是自己人,孟珍珍也就不能裝作不知道,於是她大大方方從旅行包裡拿出吃的東西來跟他們分享。
開始中年女人還很客氣地禮貌拒絕。
孟珍珍也不介意就一樣一樣吃的往外拿,等到噴香鬆軟的華夫餅拿出來的時候,中年女人終於屈服於自己的本能了。
畢竟已是晚飯時間,大家都餓得前胸貼後背。
中年女人自我安慰:他們以後都是同事關係,早晚要認識的,這樣結識也不是什麼壞事。
而那個時候壯漢和老頭早就被真空包裝的遙平牛肉俘獲了。
看著孟珍珍從包裡拿出來的都是吃的,三人組也覺得有點匪夷所思。這麼豪華的一個旅行包裡麵,竟然就沒有裝點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其實孟珍珍還是帶了一些衣物的,隻不過本來就是夏天的衣服,再用真空袋一吸,就成了薄薄一點點。
說到錢,她身上就一點零錢,袁老太太給的五百塊壓根就沒帶出來。其他生活用品她打算到地方直接去購物平台上買,所以幾乎都留在十八號沒帶出來。
就連食物都有好多都是臨時買的,借這個旅行包暗渡陳倉拿出來而已。
零零碎碎的方便食品拿出來放了一桌子。壯漢和小老頭看見那麼多下酒菜,也忍不住點了兩瓶啤酒喝起來。
孟珍珍看他們明明互相認識,還要裝不認識覺得有點多餘,但是誰知道周圍又有沒有盯著他們的耳目呢。
在東拉西扯當中,孟珍珍知道了中年女人姓梅,女人讓她叫自己做梅姐。小老頭說自己的綽號是九爺。壯漢姓姚,叫姚堯。
她不知道的是,梅通沒,這位梅姐是保安部門蜀川省目前的零號,真名羅英,是孟珍珍這次加入的“驕子行動”專案組組長。
九爺名字裡倒是真有一個玖字,真名蔡玖田,編號九。姚堯本名叫姚堯,編號十一。
孟珍珍自我介紹說,“我叫周敏儀,朋友都叫我一姐。”
姚堯:呦,心不小啊,可惜一號已經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