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姐妹臉通通紅,眼睛也通通紅。
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惡語中傷自己的人,居然是自己的親爹。
這時,孟珍珍率領著援軍到達。何老太、葉建芝和劉靈鳳跳下三蹦子,連氣都不帶喘的,直接踏入戰場。
劉靈鳳抱著兩姐妹就在一邊哀哀哭了起來,眼睛一瞬就是兩行清淚,哭得叫人心酸,簡直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何老太數來寶似的一邊罵,一邊把這個“有了後娘就有後爹”的故事掰扯得清清楚楚。
等葉建芝說到昨天在五幢樓大院公開處刑的那封“賣女信”,圍觀群眾的情緒已經控製不住了。
有賣雞蛋的老鄉摸出兩個破雞蛋砸到了任大偉的頭上,隨後人群裡就開始往他身上扔垃圾、菜葉子和不知什麼臟東西。
任大偉抹了一把臉上的蛋液和爛菜葉子,不服氣地衝著何老太和人群道,
“女兒是我生的就得聽我的,我想讓她嫁給誰就嫁給誰!關你們這些碎嘴婆子什麼事?”
孟珍珍眉頭一挑,忍著惡心,上前兩步雙手揪著任大偉的領子,把人提著坐起來,在他耳邊低聲道,
“你個殺妻賣女、喪儘天良的狗東西,我這有你姐姐的口供,不想坐牢就給我放聰明點,再多一句嘴,我叫你下半輩子都去吃牢飯。”
這句“殺妻賣女”聲音雖輕,卻把任大偉的氣焰完全打掉了。
他眼中是不可置信的“你怎麼知道?”
“起來!”孟珍珍踢了他一腳。
可心虛的任大偉腿軟得根本起不來,下巴顫抖著再說不出一個字。
剛剛那句話戳中他內心裡最恐懼的事情了。
可以說這幾年來他每每午夜夢回一身冷汗,就是在害怕有一天這個秘密會被人發現。
想到這件事可能瞞不住,他突然啞火,安安靜靜地癱在地上徹底沒聲了。
這下躲在人堆裡的馬老太可不乾了,怎麼這個傻女婿一看到公安就蔫吧了呢?公安來了才好判兩個小丫頭片子跟他們回家啊。
這一個多星期,家裡買菜、洗衣、煮飯、打掃全是她一個人來,小女兒像個大小姐一樣坐月子,一根小指頭都不肯動一動,簡直叫她苦不堪言。
倆女娃在家的時候,她成天罵罵孩子、串串門子、嘮嘮閒嗑、打打小盹,日子過得多巴適啊。
她們一走,她簡直是度日如年。
白天要乾活不算,晚上還要被不肯睡覺的金圓子折磨,覺得壽數都快要到頭了,她還想著再多享兩年福呢。
“公安同誌,我們家兩個女娃被這家小吃店的老板扣著做工不讓回家,你們可得給做主啊。”
劉公安眼皮子一掀,“大娘,您是……”
馬老太一張嘴巴巴地把在場的人物關係一捋,任真任艾成了兩個喜兒,齊老板成了黃世仁,任大偉成了楊白勞,自己則是喜兒們的外婆。
孟珍珍掏出那張蓋著公安大紅戳的報警受理回執交給劉公安,朝馬老太努努嘴,
“這位就是後媽的娘,聯合女兒一起虐待外孫女長達好幾年。”
劉公安大手一揮,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就把人都帶去派出所裡調解吧。
任大偉坐在地上猛搖手,“不用了,不用了。女兒們不回家就不回家吧,我不管了,以後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