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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顧沄止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將她輕柔地護於懷中,微側過身,將周玦的視線遮掩了住。
“本宮毫發無傷,謝大人關懷,”她良久後啟了唇,與這孤高之影冷言而道,“隻是周大人深夜闖入本宮府邸,令人匪夷所思……”
“無論怎般作想,皆為不妥。”
聽罷,周玦微滯,眸光有微瀾隱隱浮動:“微臣並無他意,僅是擔憂公主……”
他確是並未多想此般護駕有多冒失,他隻是護她心切,便忘了彼此間的身份。
恰逢刺客行刺,他深夜闖入府邸,怎般都會引得她起疑。
他著實亂了方寸,不敢去想這抹嬌豔會如何將他看待。
可容淺奚卻是稀奇向來沉穩的周大人會有如此慌亂之刻,順口言說道:“大人若是當真擔憂本宮,今晚便在此守著,莫再回府去。”
她語調平緩,帶有一絲不可理喻的驕縱,想從他的口中再聽出些什麼,聽出些對她蠢蠢欲動的情愫之意。
如她所料一般,他沉默不語,眸底掠過一瞬的愕然,隨後逐漸融於寂靜之中。
周玦與她極為相似,太為在乎顏麵,儘管她已然卑微,這肅影亦是不會舍棄尊嚴,哪怕隻是一星半點。
容淺奚輕笑出聲,勾唇掩飾著心上的絲許苦澀:“本宮說著玩鬨的,大人何故惶恐,本宮才不留周大人。”
在他的孤傲麵前,她永遠微不足道。
“大人,刺客跑了,”侍從折返而回,在殿前恭肅抱拳,“在東宮附近沒了蹤影。”
似從她的戲弄中未回過神來,周玦忙行了禮,帶著隨從快步告退:“微臣不力,先告辭了。”
寢殿內暫且安穩了下,容淺奚趕忙披上了氅衣,望向殿外遠去的孤僻身影,不自覺地於長廊處跟了幾步。
直至那清臒料峭之影消逝於目光中,她才若為失落地走了回。
折回殿內時,容淺奚瞧著那一玉顏眉眼微蹙,似若有所思,清絕孤冷而立,仿佛對於此般重傷絲毫不在意。
素雪白衫早已被殷紅浸染,在地上落下片片血跡,如此狼狽,這麵首卻漠然般滿不在乎。
顧沄止見她茫然地瞧望,柔緩啟唇,欲與之談論此刻的局勢:“應是那刺客的身手太為高明,不然周大人的手下又怎會……”
“公子受了重傷,快為其敷藥包紮。”
未等其言畢,容淺奚忙喚著匆匆趕來的婢女,話語顫得厲害。她踱步而轉,坐立難安。
府內侍從慌忙端來了傷藥與紗布,欲為其止血,便被公子冷然攔了下。
微垂的眼睫細微而顫,顧沄止晏然一笑:“此等傷勢,在下自行處理便可。”
這肩處分明傷得極深,他卻若無其事一般,倘若再三延誤,恐怕難以痊愈。
她心急如焚,一把奪過婢女手中的承盤,厲聲讓其餘之人皆退去:“自己上藥太為不便,你們都退了,本宮來吧。”
府中下人穩步而退,殿門被闔了上,他聞語輕滯,悠緩地望著身旁嬌色。
“公主如何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