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隱在旁邊幾l乎就要笑出聲來,如果不是晏吟秋白了他一眼,他都準備好要開口嘲笑江景鶴了。
什麼叫畫虎不成反類犬,江景鶴想學他勾引晏吟秋,也不先出門找個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老賤人教出來的小賤人,和他師尊一樣惹人生厭。
江景鶴自然清楚姬隱肯定在旁邊嘲笑自己,可是他不敢抬頭,他怕對上晏吟秋冷漠無情的麵容,更怕會看到晏吟秋厭惡的眼神,隻能下意識地選擇逃避。
他垂下了頭,像是一隻無助的小獸一般用臉頰蹭著晏吟秋的手指,原本還僅存的幾l分傲骨都在此時蕩然無存。
“秋夫人,我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你給我的壓歲錢……”
江景鶴張了張嘴,隻覺得自己說出話格外蒼白無力,但他不能在此放棄,他有預感,如果他現在就出了這個門,那以後便再難見到晏吟秋了。
“我什麼都可以做,不會的我可以學,不管是師尊還是姬隱,他們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聽著江景鶴翻過來覆過去地重複這幾l句話,姬隱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輕嘖道∶“說的那麼好聽,我能為了秋娘去死,你能嗎?”
江景鶴愣了一下,竟然當真拔出了自己的佩劍想要塞到晏吟秋的手裡,認真道∶“我現在就可以死。”
“你們都閉嘴。”
晏吟秋把江景鶴的佩劍給推了回去,隻覺得自己的頭越來越疼了。
係統大為震驚,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評價。
修真界果真是臥虎藏龍,一眼看過去,好美的精神狀態。
晏吟秋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柔聲道∶“阿鶴,你是太虛宗的少宗主,要時時刻刻記著自己的身份,行事不可以這般不管不顧。”
“今天你處理宗門大選一事肯定累著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江景鶴搖了搖頭,死死扯住晏吟秋的袖子不放,眼圈已經微微泛紅,仿佛晏吟秋是什麼拋妻棄子的負心人。
“為什麼……當初不是你選中了我嗎,為什麼現在不要我了……”
“你不是說過,我的眼睛是最像師尊的,你仔細再看一看。”
江景鶴拉著晏吟秋的手去觸碰自己的眼睫,執拗地哀求道∶“我不做太虛宗的少宗主了,我也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你不要扔下我。”
晏吟秋的指尖觸及到了淡淡的濕意,她並不是什麼同情心泛濫的性子,但此時眼中卻劃過一絲淡淡的不忍。
怪不得大家都說報應不爽,到底都是當初無意做下的孽,現在當真是報應來了,想躲都躲不掉。
當初晏吟秋與仲長蕪剛剛結為道侶,每天都被困在太虛宗那個大鳥籠子裡,總是想儘各種辦法想要挑戰仲長蕪的底線。
在仲長蕪詢問晏吟秋想要什麼的時候,晏吟秋看遍了稀世珍寶,最後卻把視線落在了台下練劍的弟子中,滿懷惡意地開口道∶
“你們太虛宗那個少
宗主我挺喜歡的,你把他帶過來送給我吧,就當是新婚賀禮了。”
仲長蕪聽完之後,當場拂袖而去,晏吟秋本以為他是被氣走了,心裡暗自得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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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曾想第二天仲長蕪竟當真把江景鶴帶到了奎黎峰,不僅打破了自己從不收徒的慣例,對外宣布江景鶴是自己唯一的親傳弟子,還要求江景鶴稱呼晏吟秋為師娘。
晏吟秋本來也隻是沒事找事,誰知道會莫名其妙當上了江景鶴的師娘,反正有著這個身份在,她就算是真喜歡江景鶴也不好再打什麼歪主意。
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仲長蕪雖然將江景鶴收入門下,但一直對他極為冷淡,修煉上更是嚴格要求,不容半分錯漏。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不讓仲長蕪收徒。
晏吟秋一直覺得江景鶴變成如今這幅模樣和自己有脫不了的關係,所以始終心中有所愧疚。
再加上她常年居住在奎黎峰,也算是與江景鶴相處數年,多少也算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她實在是狠不下心。
晏吟秋輕輕歎了口氣,她的手指落在江景鶴的臉頰之上,擦乾了他的淚痕,柔聲道∶“彆哭了,想留就留下吧。”
江景鶴垂下了眸子,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甚至微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好讓晏吟秋更方便地觸碰他的臉頰。
晏吟秋的手並非想象中那般柔軟,她的指節和掌心都有薄繭,手背上甚至還有細小的疤痕,可江景鶴卻很喜歡。
這才是真正的晏吟秋,是真實存在於他身邊的晏吟秋,並非是他遠遠看見,心中所念,幻想中的晏吟秋。
可旁邊的姬隱見狀卻炸毛了,他本來以為能看到江景鶴被趕出去的失落慘狀,誰曾想他不過是掉了幾l滴眼淚,晏吟秋就突然心軟反悔了。
這種裝模作樣的小狐狸精到底哪裡比他好了!
姬隱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握住晏吟秋的手腕製止了她的動作,難以置信道∶“為什麼要讓他留下?”
“你既然能留,那他為什麼不能留?”
晏吟秋皺了皺眉,看向窗外已經漸小的雨勢,淡淡道∶“外麵還下著雨呢。”
“我們兩個怎麼能一樣!”
姬隱見晏吟秋沒有想搭理他的意思,隻能轉頭瞪著江景鶴,對他剛才的行為嗤之以鼻,冷聲道∶“虧你還是太虛宗的少宗主,這般自甘下賤。”
江景鶴垂眸不去理他,即使他的自尊心告訴他應該反駁,可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隻是一昧將臉埋在晏吟秋的手掌中,汲取著難得的溫暖。
姬隱見他這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臉色冷的像是要結冰了一樣。
晏吟秋是當真了怕他不分場合的突然發瘋,隻能主動安撫他,用另一隻空閒的手摸了摸他的臉頰。
“誰是最聽話懂事,最讓我省心的寶貝呀?”
姬隱聞言果然瞬間安靜了下來,他得意地轉頭看向江景鶴,眼神中炫耀的意味不言而喻。
被冷落的江景鶴有些委屈
,剛哭過的眼睛還是濕漉漉的,他抬頭看著晏吟秋,抿著唇一言不發。
晏吟秋在他的眼神中敗下陣來,隻得硬著頭皮說道∶“誰是我最喜歡的乖孩子啊?”
“是誰?”
江景鶴和姬隱猛然抬頭,眼神熱切,異口同聲地開口問道。
晏吟秋一時啞言。
係統默默掏出了一把電子瓜子,津津有味看著二個人的表演。
哦豁,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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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靜之中,陷入兩難境地的晏吟秋默默把在袖子裡睡覺的小黑蛇拽了出來,尷尬道∶“是阿白哦。”
姬隱和江景鶴臉上肉眼可見劃過一絲失望,默默彆過了臉不去看彼此。
係統見晏吟秋像是逗弄小貓小狗一樣逗弄著江景鶴和姬隱,雖然它自己也看的很上癮,但還是不由得提醒道∶【你彆真的被他們兩個給迷惑了。】
彆人是左牽黃,右擎蒼,到晏吟秋這裡倒好,左豺狼,右虎豹,偏偏她還樂在其中。
【沒事,我有分寸,隻要保持平衡,他們是不會突然咬人的。】
晏吟秋淡定自若,分析道∶【江景鶴比較含蓄內斂,就算是爭風吃醋也不會鬨大,不足為懼,姬隱雖然動不動就發瘋,但是他很好滿足,稍微給他點甜頭他就老實了。】
【你真的是……】
係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默默把晉江不允許出現的口口詞彙給咽了回去。
晏吟秋有些疑惑,問道∶【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係統∶【沒事了……你們二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重要。】
晏吟秋聞言立馬拒絕,淡淡道∶【總和他們在一起那就是玩火自焚,等把他們兩個打發走了,我立馬換個安靜點的地方。】
係統聞言連忙製止,【那不行,你得和江景鶴一起回太虛宗!】
晏吟秋一聽太虛宗這二個字立馬皺緊了眉頭,追問道∶【為什麼?那破地方我可不想回去。】
【蒼嵐城的任務者現在都去太虛宗了,而且根據統計,目前太虛宗是任務者人數最多的地方,你不去太虛宗的話,我們的任務還怎麼繼續下去啊。】
“……秋娘,你在聽嗎?”
晏吟秋和係統在腦內聊天聊的正歡,就連剛剛姬隱說的話都沒有聽見,最後還是江景鶴晃了晃她的手指提醒她,她才終於回過神來。
“啊?怎麼了,你們剛剛在說什麼?”
姬隱有些不太高興晏吟秋的突然走神,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又重複了一遍。
“你到底是選我還是選他,是跟著他回太虛宗還是和我一起去九重樓?”
姬隱眨了眨眼,又特地補充道∶“我已經派人去打聽晏緋的蹤跡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真的?那你可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晏吟秋眼前一亮,唇畔浮現出淡淡的笑意,她的視線在兩人身上掃視了一
圈,似是在做具體的考慮。
姬隱知道晏緋對晏吟秋的重要性,他的心裡有十足十的把握,已經做好準備迎接晏吟秋投入他的懷抱了。
“既然這樣,那我——”
晏吟秋頓了頓,果斷選擇了旁邊的江景鶴,“就去太虛宗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姬隱∶“?”
江景鶴∶“!”
係統∶【。】
“你要去太虛宗?晏緋的消息你不想知道了?”
姬隱率先反應了過來,緊緊扯著晏吟秋的袖子,難以置信地反問她。
晏吟秋卻絲毫不慌,她抬眼去看姬隱,水潤的眸子仿佛含著一汪秋水,輕聲細語道∶“我不和你回去,你就不打算幫我了是嗎?”
“阿隱,你方才還不是這麼說的,難道你也要學仲長蕪一樣,用我的親朋好友來要挾我嗎?”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人,沒想到你竟然也和他們一樣。”
晏吟秋停頓了一瞬,又扔下了一個巨大的誘餌,“我母親早逝,晏緋姑姑就像是我的娘親一樣,我的婚姻大事都需要她來過問。”
“秋夫人是要找親人嗎,其實我……”
“我去!”
江景鶴的話還沒說完,姬隱就已經答應了下來,他轉頭瞪了江景鶴一眼,眼神中滿是警告。
他心裡清楚晏吟秋又是在給他畫大餅,可要不是在畫大餅,晏吟秋哪能對他有這麼好的態度。
姬隱在心裡暗自埋怨自己沒出息,但又不由自主地沉浸在晏吟秋的柔聲細語中。
反正晏吟秋對太虛宗深惡痛絕,就算是回去了又能怎麼,照樣還是待不了多久,姑且讓江景鶴那個賤人得意幾l天吧。
晏吟秋滿意地點了點頭,旁邊的江景鶴還處於一片茫然,隻能反複對晏吟秋確認道∶“秋夫人,你這次真的要和我一起回太虛宗嗎?”
“嗯,你讓人把奎黎峰收拾出來吧。”
晏吟秋漫不經心道∶“對了,記得好好把你師尊的牌位擦一擦,我可不想回去看見正殿擺著一塊灰撲撲的牌位,晦氣死了。”
“夫人放心,奎黎峰我一直有好好照看著,一切都和夫人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江景鶴難掩心中的激動,晏吟秋卻擺了擺手,輕輕打了個哈欠∶“你們兩個沒事就都回去吧,我困了。”
“秋娘,外麵還下著雨呢。”
姬隱可憐巴巴地蹭著晏吟秋的手背,小聲道∶“我們都這麼長時間沒見了,我再陪你待一會兒吧。”
“下雨怎麼了,反正又淋不壞。”
晏吟秋輕嘖了一聲,旁邊的江景鶴已經非常識相地起身告退,姬隱見晏吟秋這般鐵石心腸,隻能也一步二回頭地走了出去,眼神欲語還休,情意綿綿。
不過剛剛走出房門,姬隱的臉色就猛然沉了下來。
他側頭看向旁邊的江景鶴,嘲諷道∶“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們師徒手段倒是一樣的下作,真不嫌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這四個字,姬公子不如先看看自己吧。”
江景鶴平靜直視姬隱的麵容,雖然眼前之人並非他的師尊,但見到姬隱和他曾經格外相似的嫉恨眼神,他的心裡還是陡然升起了些許快意。
他微微一笑,輕飄飄道∶“況且手段下不下作又怎樣,管用不就行了。”
“你現在還很得意是嗎?當真是和你師尊一脈相承的賤人,給你幾l分顏色就敢開染坊。”
姬隱冷笑了一聲,“我和秋娘相識的時候,你甚至都尚未拜入仲長蕪的門下,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江景鶴聞言依舊麵不改色,隻是疑惑地看了過去,反問道∶“什麼時候人老年紀大也是一件可以拿出來炫耀的事情了嗎?”
姬隱臉色一僵,麵上劃過一絲難以置信∶“你竟然敢罵我?”
“不好意思。”
江景鶴道歉道的無比流暢自然,誠懇道∶“如果那句話傷到你了,麻煩你告訴我,我再多說幾l遍。”
姬隱∶“……”
普信男,真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