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吟秋站在那裡笑眯眯地看著弑雲,小黑蛇阿白吐著信子盤在她的手腕上,也不知道他們剛才說的話她都聽了多少。
弑雲一見晏吟秋這幅笑裡藏刀的表情就害怕,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尷尬道∶“還是不了吧,咱倆這關係,實在不用這麼客氣……”
“彆說那些廢話,你鑄劍的龍骨和龍血是從哪處秘境得的?”
晏吟秋抬眼對上弑雲警惕的眼神,挑眉道∶“就算你刨了我們家祖墳,我也總得知道是哪個墳頭吧。”
“這我怎麼知道,剛剛被鍛造成劍的時候我還沒有化形呢。”
弑雲聞言果斷抓緊時機反駁∶“難道你自己破殼之前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
晏吟秋平靜道∶“我在蛋殼裡的事情我都記得一清二楚。”
“……你牛。”
弑雲彆開了自己的視線,抵唇輕咳了一聲,眼神閃爍道∶“但秘境在哪裡我確實不清楚,而且這都多少年的事了,就算你現在找過去了也未必能有什麼收獲。”
“不管有沒有收獲也總要去看一看,權當給祖先掃墓了。”
晏吟秋神色平靜,毫不留情戳破了他的謊言,“弑雲,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一撒謊的時候都喜歡揪著自己的袖口?”
“啊?”
弑雲聞言立馬鬆開了手指,而後對上晏吟秋得逞的笑容,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竟然掉進了她的陷阱。
他有些惱羞成怒,直接把旁邊的江景鶴推了過去,冷淡道∶“我要修煉了,你們不要在這裡打擾我!”
“說修煉就修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多勤奮。”
晏吟秋見弑雲不願意說,她也不強求,隨手便把桌上放著的話本收進了儲物戒,轉頭道∶“話本我拿走了,可不能讓這些東西耽誤我們弑雲大人的漫漫修仙路。”
“不是……你彆拿走啊,我還沒看完呢!”
弑雲眼睜睜看著晏吟秋揚長而去,一時間欲哭無淚,早知道昨天晚上就連夜把它看完了,現在剩那麼幾頁看不到他今天晚上都睡不著覺了。
他側身把期待的視線投向江景鶴,“小鶴,你……”
“弑雲前輩說的有道理。”
還未等弑雲的話說完,江景鶴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溫聲道∶“師尊確實有很多優點值得我學習,這第一條就從禁止前輩看話本開始吧。”
“啊?!”
江景鶴沒管弑雲在身後的鬼哭狼嚎,快步追上了前麵晏吟秋的腳步。
晏吟秋正心不在焉地把靈兔放回了窩,腦中係統還在一直追問∶【你是打算去找金龍隕落的秘境嗎?】
【嗯,我有一件事情需要過去確認。】
晏吟秋頓了頓,又補充道∶【順便過去祭拜一下先祖,也好慰藉先祖在天之靈。】
【……你什麼時候這麼講究了?】
不是係統不相信晏吟秋的措辭,隻是
前兩天她還趁著弑雲不注意偷偷用仲長蕪的牌位砸核桃,說這是上天給的饋贈,現在係統真的有點懷疑晏吟秋是不是打算再過去把人家剩的骨灰給揚了。
【龍族在飛升為金龍之時便已經成神,縱然不幸隕落也絕不會留下肉身骨血,弑雲鑄劍的時候竟然用上了金龍的骨血,此事必有蹊蹺。】
晏吟秋垂下了眸子,淡淡道∶【此事隻有兩種可能,要麼弑雲在說謊,要麼便是那條金龍因為某種原因並未完全成神,有神體而無神魂。】
弑雲實在沒有必要對江景鶴撒謊,那便隻有第二種可能,可在她的印象裡,龍族中似乎並無這種事情的記載……
“秋夫人。”
江景鶴突然開口打斷了晏吟秋的沉思。
她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見江景鶴神色有些緊張,心知他是為今日之事來的,無奈道∶“弑雲他腦子不正常,你沒必要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你是你,你師尊是你師尊,你們兩個我還是能分得清的。”
江景鶴抿唇不語,他聽得出晏吟秋話中的疏離之意,也知道眼下並非自己直言心緒的最好時機。
隻是弑雲所說的話還是多多少少對他造成了影響,讓他平白生出了許多不該有的妄想。
但晏吟秋才懶得分析他那麼多的少男心事,她對一切與仲長蕪相關的事情都無比厭惡,弑雲對她的那一點點愧疚讓她覺得惡心,姬隱與仲長蕪一模一樣的長相讓她感覺煩躁,如今對江景鶴僅存的那點憐愛已經算的上寬容了,再多便是挑戰她的底線。
隻是有一點她卻不得不承認,不管是姬隱還是江景鶴亦或是弑雲目前都尚有幾分用處,在很多時候能幫她節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晏吟秋並不介意偶爾給他一點甜頭來安撫他,她看了一眼天色,隨口道∶“新入門的弟子們這幾日應該都已經到了吧?”
“基本都已經到齊了,夫人是想過去看看嗎?”
晏吟秋輕輕應了一聲,淡淡道∶“之前蒼嵐城還有幾位故人,差點把他們給忘了。”
江景鶴聞言眼前一亮,他把這當做晏吟秋默許自己留在她身邊的征兆,方才的愁緒頓時蕩然無存,他溫聲道∶“那我帶夫人過去,這個時候各峰的首席弟子應該正好在帶著他們修煉,好為半月後收徒之事做準備。”
太虛宗中有五大峰,分彆為劍峰,藥峰,獸峰,符峰和武峰,代表修士可以選擇的五種派係,其中五峰之中以劍峰為尊,最為受人矚目。
江景鶴帶著晏吟秋一路朝歸雁峰而去,而此時林微微和林墨卻正在試煉場上打的不可開交,凶殘程度把旁邊的同門弟子都給嚇了一跳,連忙躲的更遠了些
鬱芸方才剛宣布兩兩分組相互切磋,林微微就已經盯上了林墨,隻不過她和林逸朗運氣都不怎麼樣,全部都沒有抽到林墨,但這並不影響她想辦法更換對手,
林墨分到的對手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林微微隻是告訴她,她與林墨是親兄妹想要試一試彼此的身手,對方便痛
快地把簽給讓了出來。
林墨見自己的對手換成了林微微,本來還在暗自竊喜,覺得林微微到頭來還是得向他低頭,誰曾想這卻是他噩夢的開始。
“林微微和林墨不是兄妹嗎,怎麼下手這麼狠。”
在一旁觀戰的崔潤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幸好她手裡拿的是木劍,不然今日就要鬨出人命了。”
“崔師弟說笑了,隻是普通的切磋而已,哪裡會有這麼嚴重。”
鬱芸歎了口氣,似是有些苦惱,無奈道∶“隻是我也沒想到林墨的修為明明高於林微微,怎麼還會……”
旁邊把玩著玉珠的清麗女子輕嗤了一聲,那雙狐狸似的細長眸子看向崔潤,嘲諷道∶“修為高有什麼用,花架子一個。”
“崔潤,你有空心疼彆人,不如還是多管管自己,估計用不了多久江百裡養的仙鶴都能一翅膀扇飛你了。”
“風拂春!”
崔潤臉色一冷,旁邊的鬱芸見狀連忙打起了圓場,“好了,好了,不要一見麵就吵架了……”
“鬱芸,還有你,閒的沒事乾還是專心修煉吧,要不是因為碧瀾師姐不在,你以為憑你能坐上藥峰首席弟子的位置嗎?”
風拂春可不管鬱芸是不是在幫她解圍,她瞥了鬱芸一眼,說出來的話活像是帶了刺一樣,處處往彆人的軟處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