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吟秋那一道天雷劈在了弑雲的腳邊,幸好他反應夠快才沒有被劈個正著。
看著地上一大片焦黑的痕跡,弑雲心有餘悸,但卻不敢再大聲嚷嚷了,隻能扯著江景鶴的袖子,低聲道∶“她最近怎麼越來越暴躁了……”
“那還不都是被你們給氣的。”
姬隱麵色不虞,剛想要拂袖離開腳步卻突然一頓,轉頭又拿出了一個玉瓶扔進了江景鶴的懷裡,沒好氣道∶“把這個拿給你們師長老。”
江景鶴穩穩接住了玉瓶,裡麵似是裝著什麼液體,隔著冷玉所做的瓶身,依舊泛著微微的熱意。
姬隱一向與太虛宗眾人並無乾係,想來這東西應該是晏吟秋讓他弄來給師月素的。
黎堯站在旁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姬隱,神色之間隱隱有些古怪,那雙深紫色的眸子像蛇一般平靜陰森,直到目視著姬隱離開才終於收回了視線。
弑雲見姬隱走了卻鬆了口氣,隻不過阿白被晏吟秋抱了回去,他留在這裡也是無聊,剛想回劍裡待著避避風頭,黎堯卻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領。
“弑雲,你彆著急走啊。”
黎堯衝弑雲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陰冷道∶“既然你這麼閒,趕緊跟著我去獸峰後山把地給耕了吧。”
“誰閒了……你趕緊鬆開我!”
弑雲見狀立馬掙紮了起來,隻可惜自從仲長蕪死後他也受到了重創,實力都沒有之前的三成,現在落在黎堯手裡根本就隻有被壓著打的份。
“小鶴,小鶴你快幫我……”
“弑雲前輩,多做點活對身體有好處。”
江景鶴對弑雲和黎堯禮貌點了點頭,回首望了一眼
依舊緊閉的殿門,心不由得沉了沉,但還是握緊手裡的玉瓶,沉默無言轉身離開。
黎堯對他的反應毫不意外,隨手就扯住了想要偷跑的弑雲,冷聲道∶“走吧,彆等著天黑了,你還得摸著黑把地給耕完,整的像是我要虐待你一樣。”
弑雲欲哭無淚,但偏偏無法反抗,隻能被黎堯生拉硬拽又拽回了獸峰,甚至連訴苦的機會都沒有。
獸峰的後山是一處荒地,平時是用來供弟子練習禦獸所用,鮮少會有人過來,就連樹木都生得錯雜紛亂,偶爾才遠遠傳來幾聲獸吼鳥鳴,回蕩在山穀之間,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黎堯隨手把弑雲扔到了地上,嫌棄地坐在了旁邊的一塊巨石上,直截了當地開口問道∶“剛才那個和你主子長得一模一樣的是什麼來曆?”
弑雲自己爬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沒好氣道∶“不認識,小鶴隻說他是九重樓的少主,看著就妖裡妖氣的,不像什麼正經人。”
黎堯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弑雲,輕嘖了一聲,淡淡道∶“正經人?他連人都不是,當然算不得上是正經人。”
“那個姬隱不是人?”
弑雲愣了一下,連忙追問道∶“那他原身是什麼?他到底是不是狐狸精!”
黎堯聞言擺了擺手,似是還有些猶豫,斟酌道∶“不是狐狸精,似乎是……北域的冰弦蘭,但我也不太確定。”
“冰弦蘭怎麼可能會修煉成人形,還非得化成一張和主人一模一樣的臉,一看他就沒安好心。”
弑雲聞言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乾脆直接坐在了地上,煩躁道∶“就知道你不靠譜看不出個什麼門道,我還不如問小鶴,好歹還能知道個準信兒。”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真以為你問了江景鶴就會說?”
黎堯的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反問道∶“不過你確定你真的不認識他?仲長蕪也不認識他?”
“當然不認識,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見到那個姬隱。”
弑雲皺了皺眉,補充道∶“不過主人認不認識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當初沉睡了很久,接觸不到外麵的世界。”
“沉睡……你為什麼會沉睡?仲長蕪死的時候你也不在他身邊?”
黎堯的問句句句緊逼,弑雲被他問的有些狼狽,又想起了仲長蕪隕落之事,低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沉睡,就連主人渡劫之時也沒幫上他的忙……要是當時我還醒著,可能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不會每天被晏吟秋暴揍,也不會被姬隱那個惡毒男上門挑釁,更不會被黎堯給拎到後山反複質問。
“原來是這樣。”
黎堯卻突然了然一笑,眼中閃過一道暗芒,意味深長道∶“當時隻有她在場陪著仲長蕪,怪不得這場雷劫熬不過去,原來都是你的錯。”
“弑雲,小師侄的死可和你脫不了乾係。”
弑雲被黎堯一通指責,情緒越發低落,直接起身就要走,“你就是為了問這個把我帶過來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誰說的,我是真的要讓你過來耕地的。”
黎堯抬手擋住了他的步伐,朝著身後的荒地指了指,挑眉道∶“就是這些,全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