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2)

舉頭三尺有亡夫 恨瑕 11860 字 11個月前

奎黎峰今天倒是難得的熱鬨,來往的人中有不少陌生的麵孔,白公主帶著小兔們躲在樹叢裡偷偷觀察著外麵的情況,最後還是江景鶴率先發現了它們。

“少宗主,今天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今天是師尊的忌日,所以各峰的首席長老都過來了。”

江景鶴把手中的嫩草葉放到它們的麵前,摸著小兔柔軟溫暖的皮毛,柔聲道∶“要是害怕的話先回窩裡吧,一會兒他們應該就走了。”

一旁的白公主聽到這話卻有些猶豫,估計了一下現在的時辰,覺得隻怕是要等到天黑才能結束。

彆人暫且不說,鬱承和師月素身為仲長蕪的師弟師妹對此格外重視,一大早就趕到了奎黎峰,對著大殿之上擺著的那尊牌位兩兩沉默

仲長蕪身死魂斷,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的痕跡,隻剩下一尊牌位供人祭祀,他們所能做的,也不過隻是上香供奉。

弑雲今天本就傷心,偏偏晏吟秋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毫不在乎,如今看到鬱承和師月素這般師門情深,他不由得更加感動得熱淚盈眶。

第一個時辰,鬱承與師月素看著牌位目不轉睛,弑雲感激涕零,對阿白感慨∶“看到了嗎,這就是人間有真情,小師妹和小師弟傷心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不像某些人沒心沒肺的。”

第二個時辰,鬱承與師月素看著牌位沉默無語,弑雲心生敬佩,對江景鶴讚歎∶“小師弟和小師妹真是心誠又有毅力,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們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第三個時辰,鬱承與師月素看著牌位一言不發,弑雲麵無表情,對黎堯問道∶“這倆人是不是真的啞巴了?”

姍姍來遲的黎堯不明真相,但是看了一眼鬱承和師月素的表情,還是猜測道∶“也有可能和司馬梧一樣是文盲,憋不出什麼詞來。”

從來了就一直一動不動地盯著牌位,連句話都不帶說的,看著都怪嚇人的,不是文盲就是啞巴。

漫長的沉默過後,最終還是鬱承率先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他刻意忽略了旁邊看好戲的黎堯,淡淡道∶“月素,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我無話可說。”

師月素神色複雜,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從前仲長蕪是她心中完美無瑕的大師兄,直到現在卻發現這塊美玉裡竟早早就有了無法修複的裂紋。

她沒辦法接著保持從前的崇敬,但也無法徹底抹除昔日的情分,隻能在其中搖擺不定。

弑雲等了整整三個時辰,隻等到了一句“無話可說”,氣得臉都綠了,但又不好意思因為這種事情發火,隻得轉頭問黎堯,“今天是主人的忌日,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你問我?”

黎堯奇怪地看了弑雲一眼,斟酌道∶“那我祝師侄一路好走吧,我會替他好好照顧秋寶的。”

弑雲∶“……”

他就不應該多這個嘴。

晏吟秋今天特地睡到了日上三

竿,為的就是避開這些人,誰曾想鬱承和師月素硬是在這裡耗了整整三個時辰,晏吟秋剛要準備去抱兔子,一抬頭和他們碰個正著。

“你們怎麼還沒走?”

晏吟秋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滑過,最終才落在了旁邊的黎堯身上,皺眉道∶“要不這樣吧,你們如果實在舍不得,這牌位你們就拿回去拜,愛拜多久就拜多久。?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一群人烏壓壓地湊在這裡祭拜一個死人,到時候把奎黎峰的兔子都給嚇壞了可怎麼辦。

師月素看到晏吟秋倒是難得的心緒平靜,連帶著弑雲都愣了一下,暗自思考師月素是不是在按兵不動,準備來個大的。

然而師月素卻什麼都沒做,甚至連晏吟秋方才的話都沒有反駁,隻是垂眸輕聲道∶“龍血我已經收到了,多謝。”

晏吟秋抬了抬眼,倒也沒有再和她嗆聲,不耐煩道∶“你們什麼時候走?”

弑雲聞言卻立馬變了臉色,不滿道∶“晏吟秋,這是主人的忌日,你憑什麼要趕人走!”

“因為這麼多人在這裡耽誤我緬懷亡夫了,我隻有一個人的時候才能大膽的哭出聲。”

晏吟秋麵不改色扯著瞎話,又補充道∶“都說了實在不行你們就把牌位拿走,反正我也不是很介意。”

仲長蕪牌位唯二的用處就是拿來砸核桃和揍弑雲,有這種武器在手,打人一打一個不吱聲,效果簡直拔群。

弑雲憤憤不平,氣衝衝道∶“你又開始騙人了!牌位拿走了,你怎麼緬懷主人?!”

“沒事,他在我心裡,我自始至終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的麵容,何必借助外物。”

晏吟秋笑吟吟地看著弑雲,反問道∶“還是說你有什麼意見嗎?”

弑雲被晏吟秋揍過太多回,現在一看到她這麼笑就開始害怕,下意識抱住牌位和她拉開了距離,警惕地搖了搖頭。

“既然大家沒有意見那就各自離開吧,在這裡聚著也沒什麼意思。”

晏吟秋打了個哈欠,師月素和鬱承對視了一眼,竟當真沒有再多留,略微思索了一瞬便主動離開,順帶走的時候還好心拉上了抱著牌位的弑雲。

偌大的大殿之中隻剩下黎堯與江景鶴還站在原地,隻是江景鶴好歹還有一個留下來照顧兔子的理由,黎堯卻連過來祭拜仲長蕪都不是真心的。

晏吟秋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還站在這兒乾什麼,等著我轟你出去嗎?”

江景鶴皺了皺眉,自覺充當起了趕人的角色,主動道∶“黎長老,請您離開。”

黎堯依舊沒動,他看著晏吟秋忽而露出了一個笑容,淡淡道∶“秋寶,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一談。”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是嗎?”

黎堯笑容不變,一字一頓道∶“那要是我想和你談一下仲長蕪的死因呢?”

晏吟秋聞言一滯,她的視線在黎堯的身上停留了片刻,神色肉眼可見變得冷淡了下來,正當江景鶴以為她會生氣之時,卻聽到她突然

開口,“阿鶴,你先出去。”

江景鶴愣了一下,但卻沒有過多停留,默默抱著懷裡的兔子離開了大殿。

黎堯見晏吟秋將江景鶴趕了出去,無疑更加篤定了心中的猜測,直截了當對晏吟秋問道∶“仲長蕪的死是你乾的?”

晏吟秋施施然坐在了椅子上,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淡聲道∶“沒有證據,你這可是汙蔑。”

“你出去問問彆人,現在誰不知道他是渡劫失敗被雷劈死的,總不能因為我在現場,所以就把所有事都推到我身上吧。”

黎堯盯著晏吟許久,那雙暗紫色眸子中情緒越發複雜。

“秋秋,說謊可不是好孩子,如果我沒有見到那個九重樓的少主,我可以勉強相信你的這番說辭。”

黎堯頓了頓,反問道∶“仲長蕪渡劫之前弑雲卻突然陷入了沉睡,是你對他用了冰弦蘭吧?”

晏吟秋聞言依舊淡定自若,她沒有反駁黎堯的說法,反而是笑意吟吟道∶“如果隻是因為沒有了隨身的佩劍便身死魂滅,那隻能說明他太弱了。”

“隻怕是不止這樣,那些雷劫到底是誰引來的,阿白又是怎麼變黑的,你自己應該清楚。”

黎堯仿佛已經看透了晏吟秋的想法,他難得對晏吟秋這般嚴肅,皺眉道∶“彆的也就算了,你知不知道殺了仲長蕪會有什麼後果?”

“知道啊,後果就是要在這裡聽你聒噪。”

晏吟秋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之上,她隨意擺弄著桌上的茶盞,百無聊賴道∶“還有就是一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仇家的追殺。”

以及一個莫名其妙的係統和一群傻子一樣的任務者,她默默在心裡補充道。

“不止是如此,到了仲長蕪這種實力,他們的生死隻有天道才可以掌控,你的乾預便是在挑戰天道。”

黎堯的神色越發凝重,他按住了晏吟秋手中的茶盞,冷聲道∶“一旦有了這層業障,若是以後你要渡劫,那必然會險之又險,稍有差錯便會像仲長蕪一樣魂飛魄散。”

“僅是這樣?”

晏吟秋眉頭輕皺,忽而輕輕歎了一口氣,緩聲道∶“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任由天道擺布。”

係統說她有違天道,會死。黎堯說她挑戰天道,渡劫會險之又險。就連從前隻會對她喊打喊殺的師月素也知道對她喊什麼天道不容。

可是天道到底為何物?無視公理與善惡,上下尊卑不可違逆便是天道嗎?

黎堯聞言一怔,卻聽晏吟秋又淡淡道∶“既然天道是站在仲長蕪那邊的,那在他死的那一瞬間,天道就已經輸給了我。”

晏吟秋眼眸依舊清亮,即使如此經曆過這麼多的風雨,她眼中的光亮也從未黯淡。

“既然我能勝過天道一次,那就能勝第二次第三次。”

黎堯看了她半響,忽而釋然一笑,他放柔了語氣,笑眯眯道∶“也是,我們龍寶是最厲害的龍寶,肯定可以化險為夷。”

晏吟秋聽他說話隻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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