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立馬凶神惡煞地開始趕人。
“黎堯,我可不是你養的靈獸,沒事的話就趕緊滾,少在我麵前晃悠。”
黎堯難得能來一次奎黎峰,倒是還想說些什麼,但見晏吟秋看起來確實有些疲憊,他隻得遺憾作罷。
臨了他還特地轉頭問了一句,“對了,獸峰最近新來了一個弟子,叫林逸朗,你認識他嗎?”
“林逸朗?”
晏吟秋頓了頓,而後果斷擺了擺手,麵不改色道∶“這名字聽起來奇奇怪怪的,我不認識。”
黎堯臉色頓時一僵,但礙於在晏吟秋麵前才沒有發作,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但在離開大殿的一瞬間,他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氣勢洶洶朝獸峰趕去。
江景鶴見狀都不由得怔了一下,剛想進去看一看晏吟秋的情況,身後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黎堯這是怎麼了,跟吃了三斤火藥似的……”
文扶柳有些納悶地輕嘖了一聲,跟在她身後的娃娃臉女修始終低著頭,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
“文長老。”
江景鶴主動站起了身,視線飛快在旁邊之人的身上劃過,驚訝道∶“付長老也來了。”
付珈音聽到了江景鶴的聲音微微衝他點了點頭,而後迅速躲在了文扶柳的身後,拒絕與江景鶴進行更多的交流。
文扶柳對此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她看著江景鶴一直守在外麵,主動問道∶“你怎麼一直在外麵站著,吟秋不在嗎?”
“秋夫人在裡麵剛與黎長老說完話,我出來喂一下兔子。”
江景鶴聞言笑的有些勉強,他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草葉,自從出了江菱華的事情之後,晏吟秋對他的態度就一直是淡淡的,雖然未曾像從前那般禁止他踏進奎黎峰半步,但態度始終也算不上熱絡,隻是把他當成一個照顧兔子的工具人
尤其是在姬隱來過之後,江景鶴心中危機感更甚,他想了許多辦法彌補,但都無濟於事,最終隻能老老實實地照顧兔子,好歹每天還能見著幾回晏吟秋。
文扶柳不知江景鶴心中的想法,她看見乖巧坐在石板上的白公主,連忙扯了扯付珈音的衣袖,“珈音你看,多可愛的小兔子啊。”
付珈音向來拒絕與人類交流,但對毛絨絨的小動物確實沒有什麼抵抗力。
她有些好奇地順著文扶柳的視線看了過去,白公主白軟厚實的皮毛映入她的眼簾,她頓時眼前一亮。
江景鶴雖然不討晏吟秋歡心,但照顧兔子的本事確實是有的,晏吟秋最喜歡的白公主被他養的毛皮順滑,遠遠看過去像是一團雪白的大絨球,格外的引人注目。
文扶柳見付珈音感興趣,連忙拉著她上前,摸了摸白公主的耳朵,夾著嗓子問道∶“小白兔,你叫什麼名字呀?”
還未等江景鶴出聲,白公主歪著腦袋看著文扶柳,口吐人言回答道∶“我叫白公主。”
“這……這兔子,它怎麼會說話?!”
付珈
音原本放鬆的臉色一瞬間又變得緊張了起來,她瞬間和白公主拉開了距離?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驚恐道∶“它還沒變成人形,竟然已經會說人話了!”
文扶柳見狀連忙安撫了她幾句,生怕她當場直接暈倒。
白公主還有些不知所措,隻能抬頭去看江景鶴,紅紅的兔子眼裡滿是疑惑。
大家都開始修仙了,怎麼還有人對兔子說人話感到害怕?
江景鶴順勢把它抱了起來,解釋道∶“付長老不太擅長與人打交道……平時也很少和人說話,你突然開口嚇到她了。”
白公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它隻能窩在江景鶴的懷裡看著,更不敢再出聲道歉,生怕一句“對不起”說出來,脆弱的人類就要當場去世。
文扶柳對著江景鶴歉意一笑,連忙拉著付珈音朝奎黎峰大殿走去,直到回頭看不見江景鶴的身影,她才終於鬆了口氣。
晏吟秋在殿內聽到有腳步聲接近,本來還以為是黎堯去而複返,剛想要開口罵他,卻見是文扶柳站在外麵,手裡還拉著一臉惶恐的付珈音。
“吟秋,真是好久不見呀,怪不得人家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你氣色更加不錯了。”
晏吟秋嘴角抽了抽,含蓄提醒道∶“文長老,今天是我家夫君的忌日,這種寒暄似乎有點不太合適。”
這大實話萬一傳出去了,又得有人冒出來衝著她喊“鏟除奸惡,匡扶正義”,她還怎麼維持自己對外弱不禁風愛夫如命的良好形象。
文扶柳愣了一下,立馬點了點頭,嚴謹道∶“是我說錯了,應該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晏吟秋∶“……”
有其師必有其徒,她總算知道司馬梧那些亂七八糟的典故和成語都是從哪裡學來的了。
“現在沒彆人了,珈音,你可以出來了。”
文扶柳笑容滿麵,她扯了扯身後的付珈音,付珈音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探出了頭,剛和晏吟秋對上了視線,又立馬縮了回去。
她伸手從儲物戒裡掏出一大把已經畫好的靈符塞進了晏吟秋的懷裡,聲音幾乎微不可聞,結結巴巴道∶“晏吟秋,你……你節哀。”
“付長老,你怎麼都出來了?”
晏吟秋突然被符紙塞了個滿懷,不由得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文扶柳。
文扶柳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解釋道∶“一直在符峰窩著也不是什麼好事,正好今天是玄微仙尊的忌日,我就帶著付珈音一起出來透透風。”
“剛剛碰見你們奎黎峰養的兔子了,沒想到它竟然還會說人話,差點把珈音給嚇死。”
付珈音從進來到現在一直在文扶柳身後當鵪鶉,見晏吟秋的視線又落到了她的身上,當即又從儲物戒裡拿出一頂帷帽扣到了自己的頭上,最大程度減少與旁人的交流。
文扶柳對她這幅狀態早就已經熟悉了,她探頭繞著大殿看了一圈,問道∶“大家都已經走了?”
“我們剛剛來的時候碰見黎堯了,看他氣衝衝
地下山了,還以為是出什麼事了。”
晏吟秋聞言也不打算多解釋,淡淡道∶“黎堯就是這麼個脾氣,不用管他,其他人也早就走了。”
不想走的也已經被她趕走了,現在就剩個江景鶴在外麵喂兔子。
文扶柳了然地點了點頭,又追問道∶“今天是玄微仙尊的忌日,那宗主今天也來了嗎?”
“沒來,但是托弟子過來問候了一句,順便上了柱香。”
本來修真者身死如燈滅,像仲長蕪這種死的很徹底的甚至連轉世投胎都給省了,哪裡還用得著弄什麼忌日,尊什麼牌位,做這些沒有用的表麵功夫。
要不是弑雲一直在大吵大鬨,再加上晏吟秋對外不能和仲長蕪的死扯上關係,否則她才不會管這些破事,彆說是忌日了,連牌位她都直接當柴禾給燒了。
文扶柳不知其中的內情,隻是咂了咂嘴,感慨道∶“雖說他倆之前關係就算不上好,但如今玄微仙尊都已經隕落了,少宗主又接手了宗中事務,江宗主心裡這坎怕是過不去了。”
“你那天內門收徒沒來是不知道,黎堯就差沒指著宗主的鼻子罵人了,結果最後那個小姑娘還是選了宗主。”
文扶柳輕嘖了一聲,有些惋惜道∶“黎堯雖說脾氣不好,可真要論個高低,還是他更合適,跟著宗主真是可惜了。”
晏吟秋聞言笑了笑,但卻並不答話。
她的視線在文扶柳身後裝隱形人的付珈音身上繞了一圈,好心提醒道∶“你確定不趕緊帶付長老回去嗎,她看起來好像已經要自閉了。”
“啊?”
文扶柳轉頭看向付珈音,隻見她雖然帶著帷帽,但是盯著腳下那塊石頭神色呆滯,頭頂仿佛頂著一塊烏雲,但凡下點雨,她就立馬當場變成蘑菇精。
“哎呀,她今天出來的時間太久了,還跟人說了好幾句話。”
“不好意思,吟秋,我們先走了。”
文扶柳對晏吟秋打了聲招呼,著急忙慌地拉著付珈音就要下山。
晏吟秋含笑望著兩人離開,手中厚厚的符紙被她心安理得收進了儲物戒,不知道哪一日便會派上用場。
阿白從小就跟在晏吟秋的身邊,遠比白公主還要更怕生,它感受到奎黎峰上沒有自己不熟悉的氣息,這才默默探出了頭,衝晏吟秋乖巧地吐著信子。
晏吟秋摸了摸它的頭,任由阿白纏上了她的手腕。
明明奎黎峰已經恢複了安靜,但是晏吟秋的臉色卻始終沒有半分緩和,黎堯的話始終在她的耳邊回蕩,天道二字就像是一根紮在她心頭的刺,時不時便會冒出來刺她一下,讓她不由得升起了些許的危機感。
角落裡那把帶著蘭草紋的劍幾乎從未得見天日,阿白下意識想要盤上去接著睡覺,可是卻被晏吟秋攔了下來。
她望著那把鋒利的劍,時隔許久,終於又重新拿起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