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全場一片寂靜。
一旁看戲的黎堯率先反應了過來,直接瘋狂鼓掌讚同,評價道∶“好,真是天作之合,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
“好好好,怪不得李掌門總想把女兒嫁給劉宗主呢,原來是有這個想法啊。”
文雨眠緊隨其後,衝著目瞪口呆的李鬆絕和劉輕塵嗬嗬一笑,嗔怪道∶“詭計多端的老頭子,大家都是見過世麵的,又不會笑話你,怎麼還不好意思起來了。”
“雖然不太符合陰陽調和之理,不過……”
蕭韻儀頓了頓,視線在兩人身上劃過,神色不由得有些微妙,感慨道∶“你們開心就好。”
“一派胡言!”
李鬆絕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回頭看向晏吟秋臉色無比難看,咬牙切齒道∶“雲清派和萬劍宗是世交,我和劉宗主沒有任何其他關係。”
“晏吟秋,你這般造謠,到底居心何在!”
鬱承見兩人臉都黑了,到底還顧忌著現在的場合,連忙出來打圓場,“李掌門暫且息怒,晏夫人隻是比較愛開玩笑……”
荀嫵之前與晏吟秋確實結下了梁子,所以上次在蒼嵐城時才會幫著李鬆絕一起圍攻晏吟秋,結果李鬆絕這個老登得寸進尺,事後還埋怨她不夠儘心儘力,罵荀嫵是采陽補陰殺師上位的妖婦。
若是旁的也就算了,荀嫵從前任合歡宗宗主的爐鼎一步步爬到現在的位置,最恨被人編排此事,當時沒直接給李鬆絕補一刀已經算她客氣了。
如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荀嫵自然不能放棄,直接開口嘲諷道∶“鬱長老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要論開玩笑誰比得過李掌門啊,給自己女兒選婚事都像是在開玩笑。”
“李掌門,真不是我說你啊,同樣都是當爹的,人家喬宗主可沒像你這樣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一直在旁邊裝死的紫堯宗宗主喬東風沒想到自己又被波及到,連忙匆匆瞥了一眼李鬆絕和劉輕塵的臉色,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紫堯宗,雲清派和萬劍宗二大門派向來交好,一開始劉輕塵是看上了喬東風的女兒,但這修真界誰不知道劉輕塵長相五大二粗,性格又暴躁殘忍,當初清風穀遭難,萬劍宗就是第一個落井下石的,可見他心胸狹窄至極。
除了一個萬劍宗宗主的身份之外,劉輕塵的身上完全看不到半分優點,喬東風雖然性格軟弱,但向來善待妻女,怎麼可能會把女兒嫁給他。
也隻有李鬆絕這般狠心之人才會乾出這種事情來。
李鬆絕被人當眾揭開私隱,臉色登時沉了下來,直接開口反駁∶“女子在家從父,我給她選的婚事自然是好的,劉宗主品行貴重,修為高深,哪裡配不上婉柔?”
他頓了頓,又冷哼了一聲,怨懟道∶“況且當時兩人婚事已是板上釘釘,要不是有那些不懷好意之人插手,哪裡還會有現在這些風波。”
不懷好意的晏吟秋聞言抬頭,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氣
道∶“怪不得人家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這麼欣賞劉輕塵,你果然很愛。”
李鬆絕被氣的差點暈過去,身旁五大二粗的劉輕塵心理承受能力還稍微好點,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惡聲惡氣道∶“你們放什麼狗屁!晏吟秋,把老子逼急了信不信老子……”
“劉宗主。”
江景鶴抬了抬眼,打斷了劉輕塵的話,淡淡道∶“打打殺殺的多不好,還是專心看弟子們比試吧。”
劉輕塵聞言臉色一變,剛想要罵人,自己的脖頸卻忽而一涼。
一把薄薄的冰刃擦著他的脖頸而過,最後紮在椅子的扶手處,很快便消融成水,滴答落在了地上。
這是威脅,是毫不掩飾的威脅。
但在場的其他人卻權當自己沒有看見,眼觀鼻鼻觀心,絲毫沒有半分想要出手相助的意思。
江景鶴神色平靜,反倒是一旁的鬱承難以置信地瞥了他一眼,像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種舉措。
太虛宗雖然為各大宗門之首,但向來保持中立,江景鶴這般行為就已經算得上是把太虛宗和萬劍宗放到了對立的位置。
劉輕塵自然也清楚這個道理,可眼下隻有他和李鬆絕處於同一戰線,就算鬨了起來,其他宗門也不會出手相助,他隻能忍氣吞聲,默默吃下這個啞巴虧,冷著臉繼續看台上的比試。
李鬆絕的視線在江景鶴與晏吟秋的身上巡視,總覺得兩人之間的關係不會像看起來那麼簡單,冷笑道∶“少宗主還是一如往日啊,即使玄微仙尊不在,依舊這麼尊師重道。”
當年雲清派有長老不過是隨口譏諷了一句晏吟秋徒有其表,仲長蕪還沒說什麼,江景鶴就站出來要挑戰對方,下手毫不留情,差點把那名長老的胳膊給廢了。
如今一看,根本就是和從前彆無二致。
李婉柔本來就心不在焉,隻當是溜著林昔元玩,誰曾想打到一半的時候卻看到晏吟秋也來了,她登時眼前一亮,差點都忘了自己還在和林昔元比試。
林昔元一直在被李婉柔壓著打,明知道自己必敗無疑,但又拉不下麵子直接認輸棄權,隻能硬生生扛著。
眼下看到李婉柔露出破綻,他頓覺反擊的機會已到,凝聚全力化為劍招向李婉柔而去。
破空聲在耳邊響起——
李婉柔神色一凜,直接回首抬劍擋住,而後毫不猶豫一腳把林昔元踹下了比試台。
“……”
看台之上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一時間竟不知道是該說林昔元太弱了,還是說李婉柔這招太過出其不意比較好。
晏吟秋微微挑了挑眉,剛想要鼓掌卻意識到自己懷裡還抱著個累贅的包袱,她忍不住輕嘖了一聲,下意識就想要把這破玩意給扔地上,係統卻突然冒出來製止。
【不能扔!你答應過我不能在崩人設了!】
係統聲嘶力竭地喊著∶【你再這樣我們早晚會被天道發現的!】
晏吟秋聞言動作一頓,原本要扔下的包袱要僵在半空,
江景鶴一直注意著她的情況,見狀連忙想要幫忙接手,但卻被晏吟秋給避開了。
鬱承聽到了這邊的動靜,隨口問道∶“晏夫人,這裡麵裝的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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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啊……”
晏吟秋神神秘秘地解開了包袱,滿懷欣喜道∶“是你師兄的牌位啦。”
笑容頓時凝固住的鬱承∶“……”
他為什麼非要多這句嘴!
晏吟秋非常仔細將那尊牌位抱在懷裡,煽情道∶“雖然我家夫君已經過世,可是我心裡一直都在惦念著他,相信他若是在天有靈得知今日之事也會欣慰的。”
係統∶【……】
欣慰什麼,欣慰李鬆絕和劉輕塵在你的攪合下差點喜結連理嗎?
在場眾人神色微妙,唯有文扶柳最為捧場,湊過去看了一眼,疑惑道∶“玄微仙尊的牌位怎麼這麼舊了?”
晏吟秋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歎氣道∶“那是因為我日夜撫摸牌位的紋路,所以才舊了。”
文扶柳眨了眨眼,指著上麵殘留的血跡,問道∶“可是這上麵還沾著血啊。”
晏吟秋麵不改色,解釋道∶“那是我太過思念他流下的斑斑血淚。”
係統∶【……】
瞎說!那明明是打淩飛雲時留下的血!
但文扶柳明顯並沒多想,她看著晏吟秋欽佩道∶“這麼深情,你真是個世間少有的好女人啊。”
晏吟秋擺了擺手,謙虛道∶“過獎了過獎了,這是我應該做的。”
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終於察覺到自己到底哪裡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壓低聲音對江景鶴問道∶“師月素今天怎麼不在?”
突然沒人配合她破防了,她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江景鶴聞言湊過去小聲回答道∶“赤焰最近病的越來越重,師長老正在忙著為他救治,所以今日並沒有來。”
“病的更重了?”
晏吟秋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喃喃道∶“不應該啊……”
姬隱給師月素的那些龍血雖然不多,但保赤焰二年性命無虞也足夠了,如今才堪堪過了不到一年,怎麼會突然越病越重了。
難不成是赤焰的火毒實在太過厲害,還是說師月素用藥不當,沒能好好煉化那些龍血。
晏吟秋心中雖有疑惑,但她畢竟也不是藥修,對此倒也沒有多想,很快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比試台上的兩名弟子身上。
負責監督比賽的長老對著名冊念道∶“符修第二組,雲清派曾岩對百花宗鄧可。”
坐在旁觀席上的沈念荷一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猛然抬起了頭,她死死盯著走上比試台的曾岩,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為洶湧的洪水。
這張臉她實在是太熟悉了,平心而論,曾岩身形高大,長得也算開朗英俊,不認識他的人或許會先入為主認為他是什麼良善人物,隻有沈念荷知道這張皮囊之下到底藏著多黑的心肝。
她曾經反複在記憶裡把曾岩淩遲殺死,可都
比不過現在真實所看到的這一眼,隻是一眼,便已經讓她心中的恨意達到了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