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岩自然不知沈念荷正在台下盯著他,他姿態輕鬆地走上比試台,麵上不僅沒有半分的懼意,甚至在看到對手的時候眼中都帶著淡淡的輕蔑。
【係統,這些對手也太菜了吧。】
曾岩不屑地勾了勾唇角,他瞥了一眼上首坐著的眾人,優哉遊哉道∶【坐在最中間的就是那個反派吧,是不是隻要打敗了她就算任務完成了。】
係統聽到曾岩自信的話語不由得一頓,冷淡道∶【你這麼有自信能做到?恕我直言,上一個像你這麼自信的現在已經灰都不剩了。】
【我和他們不一樣,你之前不是也說過我是目前任務者裡實力最強的嗎?隻要過了這次宗門大比,再去秘境走上一趟,我的實力肯定會成倍增長。】
曾岩對係統的提醒不屑一顧,得意道∶【聽說她還挺狂氣的,女人都是賤皮子,不打就不會老實,看她長得有幾分姿色的份上,到時候我或許還會留她一命。】
係統∶【……你師尊是李鬆絕吧?】
曾岩∶【是啊,怎麼了?】
係統∶【沒事了,你們挺配的。】
癲公一個,李鬆絕不想殺晏吟秋是因為不想嗎?還女人不打就不老實,它看最欠揍的就是曾岩。
係統頓覺無語,直接毫不猶豫切斷了和曾岩的對話。
曾岩接連呼喚了好幾聲係統也沒有收到回應,隻能把所有心思放在比試之上,抬手一道符陣便已經從腳下浮現,頃刻化為數道飛火箭矢朝對方擊去。
對麵的弟子見狀連忙用靈盾抵擋,卻見那些火苗瞬間又變為巨劍,直接劈開了靈力所鑄的盾牌。
黎堯悄悄換了一個距離晏吟秋更近的位置,小聲和她吐槽道∶“這就是李鬆絕教出來的徒弟,本事沒有,架勢倒大,一上來就用火靈陣。”
火靈陣殺傷力極大,又極其消耗靈力,一般的比試中甚少會用,一是很容易得不償失,二是新手把握不好會傷到人。
晏吟秋瞥了他一眼,淡淡問道∶“你還認識李鬆絕的徒弟?”
“上次去雲清派揍李鬆絕的時候見過一次,當時他就在苦練火靈陣,練了大半年還是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黎堯看著下麵下手越發狠辣的曾岩,神色隱隱有些不屑,“隻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簡直和李鬆絕一模一樣。”
劉輕塵老神在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台上越發焦灼的比賽,忽而出聲讚歎道∶“那就是李掌門的親傳弟子吧,當真是少年英才。”
“劉宗主過譽了,不過是些小伎倆而已。”
李鬆絕聞言有些得意,他自己本身就是符修,最清楚哪種靈陣攻擊力最大,哪種靈符最適合防守,曾岩是他的親傳弟子,繼承了他的衣缽,自然是無比優秀,放眼本屆大比之中也鮮少有人可及。
荀嫵對兩人自賣自誇的行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笑眯眯道∶“確實不錯,隻是不知和太虛宗
的風拂春比又是誰更強一些啊?”
李鬆絕臉色一僵,他掃了一眼帶著帷帽裝隱形人的付珈音,淡淡道∶“曾岩這是第一次參加大比,技不如人也很正常,我記得風拂春第一次參加的時候名次也不是很高……”
眼下之意,風拂春隻是仗著多參加的幾屆大比,所以要更厲害些而已。
文扶柳聞言表情一變,張嘴就想罵他,卻見一直默不作聲的付珈音突然站了起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將一袋子靈石放到了李鬆絕的麵前,一板一眼道∶“李掌門,這個給你。”
“付長老,你這是做什麼?”
李鬆絕愣了一下,下意識想把靈石給推回去,付珈音卻搖了搖頭。
“不用客氣,這是給你和劉輕塵的份子錢。”
付珈音真誠道∶“你們真的挺配的。”
雙賤合璧,怎麼不算是一對壁人呢。
李鬆絕∶“……”
到底有完沒完了!
與曾岩比試的是百花宗的弟子鄧可,文雨眠從剛開始的時候就一直盯著比試台,眼見著鄧可層層敗退,就連胳膊都已經被火苗灼傷,但還是硬撐著沒有認輸。
曾岩攻勢越發猛烈,招招看起來都是衝著鄧可的命門而去,不像是比試,倒更像是要殺人似的。
文雨眠神色不悅,對李鬆絕冷聲質問道∶“李掌門,你的弟子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文宗主何出此言,比試難免會受傷,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李鬆絕抬眼看她,故意道∶“這話若是傳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文宗主輸不起呢。”
文雨眠聞言咬牙切齒,看鄧可已經要堅持不住了,連忙喊道∶“鄧可,不要再比了!”
台上的鄧可聽到了文雨眠的話,可她卻並未直接認輸,而是繼續咬牙抵擋。
宗門大比是整個修真界的盛事,所有人都在看著,她是百花宗第一個上場的,若是這麼輕易就認輸,那就會連累整個百花宗都被看不起。
“真是不知死活。”
曾岩見狀冷哼了一聲,抬手化為道道火刀,再次衝鄧可而去。
鄧可靈力耗儘,已經被逼到了比試台的邊緣,根本無力再做抵擋,隻得無奈喊道∶“我認輸!”
然而曾岩卻並未因此而收手,而是再次凝結靈力,灼熱的火光逼近了鄧可,她下意識閉上的眼睛,卻被一道輕柔的靈力給護住。
負責監管比賽的長老皺了皺眉,提醒道∶“比試已經結束,勿要再動手了。”
曾岩無所謂地撤回了自己的靈力,裝模作樣地衝著鄧可拱了拱手,漫不經心道∶“承讓了。”
鄧可因為曾岩的火靈陣,身上有數處極為嚴重的灼傷,就連下台的時候都是被百花宗的師姐給扶下去的。
文雨眠遠遠看著臉色無比難看,恨不得親手下去撕了曾岩,就連晏吟秋見狀都忍不住皺了皺眉。
【那個曾岩……他也是任務者哦。】
係統突然冒頭提醒道∶【而且他是這一批任務者裡麵最強的。】
晏吟秋微微一頓,倒是沒有直接回複係統,反倒是衝著身旁的江景鶴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
江景鶴老老實實湊了過去,聽完晏吟秋的疑問仔細掃了一遍曾岩,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低聲道∶“沒錯,他也是。”
晏吟秋挑了挑眉,再二確認過下首的曾岩,淡淡道∶【那看來你們任務者水平都挺次的。】
係統被這話嗆住,一時間有些尷尬,但還是兢兢業業道∶【這個曾岩可壞了,他是個特彆特彆壞的人。】
【哦?】
晏吟秋聞言頓時來了興趣,問道∶【這話怎麼說?】
係統儘量換成晏吟秋能聽懂的詞彙,老老實實道∶【曾岩在之前的世界,每次一喝酒就打罵他的夫人,有一次甚至差點把對方的眼睛給打瞎,他的夫人想要和離,但他卻不同意。】
晏吟秋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問道∶【那為什麼不報官呢?沒有官府嗎?】
【……有,但是官府不讓他們和離,就連曾岩打罵他的夫人都說是家務事,沒有一點處罰就讓他回家了。】
【啊?】
晏吟秋聽得一臉震驚,沉默了許久,評價道∶【實在不行就去南離學學現成的吧。】
彆的先不說,至少人家從來不會做出這麼喪儘天良的事情。
係統無奈歎了口氣,又補充道∶【這還不算完,之後他夫人忍無可忍捅了他一刀,結果進監獄蹲了幾年,曾岩就把他的嶽父嶽母給殺了。】
【……這是什麼渣滓。】
【對啊對啊,這就是個人渣。】
係統見狀連忙道∶【對付這種人渣你根本沒有必要手下留情的。】
晏吟秋聞言愣了一瞬,總覺得今天的係統有些不對勁,懷疑道∶【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之前怎麼不見係統有這麼殷勤跟她介紹任務者的情況,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見它是另有居心。
係統慌亂了一瞬,很快調整了過來,心虛道∶【我怎麼可能會打什麼主意,就是想提醒你一下而已,你也看見了,那個曾岩特彆心狠手辣,可不是林墨林逸朗那種濫竽充數的廢物。】
事實上係統確實存了一點小心思,曾岩是李鬆絕的親傳弟子,沈念荷要是殺了他,自己肯定也逃不掉,但若是晏吟秋動手的話就不會有這種顧慮。
在這個時候,它倒是情願晏吟秋把曾岩給弄死了,即使曾岩是目前所有任務者中實力最強的。
係統很難完全理解人的情感,但是它卻知道,沈念荷為這樣一個人渣死實在不值當,它現在在晏吟秋麵前說曾岩的壞話,就是希望萬一沈念荷動手了,好歹晏吟秋可能會幫著求情,至少能保下沈念荷的命。
晏吟秋對係統的這些想法全然不知,她看著比試台上被清理乾淨,旁邊的長老一板一眼地讀著手上的名冊。
“藥修二組,太虛宗鬱芸對清風穀風凜冬。”
蕭韻儀的臉色猛然一僵,而鬱承對這個結果卻毫不意外,他輕飄飄地掃了一眼蕭韻儀,問道∶“你的徒弟和你的女兒,你到底希望誰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