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2 / 2)

舉頭三尺有亡夫 恨瑕 20860 字 10個月前

仲長蕪將晏吟秋小心安置在榻上,晏吟秋被他廢了一條靈根,現在元氣大傷,根本無力再反抗,隻能乖乖待在他的懷裡。

“我聽說你喜歡養兔子,一會兒我讓弑雲把它抱進來陪你玩好不好?”

仲長蕪放柔了聲音,他微涼的指尖落在晏吟秋的臉頰,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

啪——

晏吟秋毫不猶豫扇了仲長蕪一巴掌。

仲長蕪猝不及防被打,晏吟秋現在尚在虛弱之中,力氣倒不是很大,隻是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臉頰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的視線落在晏吟秋的手上,意味不明道∶“你的指甲確實該修剪了。”

晏吟秋神色警惕地看著他,下意識蜷縮起了雙手。

仲長蕪俯視著晏吟秋,他起身拍了拍手,兩個紙人侍女立馬走進了室內,手裡還拿著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

“你們乾什麼!放開我!”

晏吟秋被她們按住了雙手,整個人像是困在塌上一樣根本掙紮不開,隻能眼睜睜看著侍女在她的指尖染上了蔻丹,顏色就像是殷紅的鮮血。

仲長蕪在旁邊看著,淡淡道∶“以後這雙手就不需要再像以前一樣四處撓人了。”

係統注視著晏吟秋的情況,心情頓時複雜了起來,仲長蕪的行為和拔了毒蛇的毒牙沒有區彆,甚至更為惡劣。

讓獸類的利爪變成隻有美觀作用的擺設,一步步折斷晏吟秋的傲骨。

隻要這顏色能存在一天,那晏吟秋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像是給寵物套上項圈一樣,這是他馴服那條桀驁小龍的證據。

“從很久之前我就想告訴你。”

仲長蕪滿意地打量著她,在晏吟秋憤恨的視線裡輕聲讚歎道∶“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小龍。”

晏吟秋恨不得現在再扇他一巴掌,但仲長蕪卻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突然轉身離開。

師月素和鬱承走進正殿,卻沒想到已經有人比他們還要早來。

鬱承看著正端坐在椅子上的江軻,眼中不由得劃過一絲詫異,問道∶“宗主,你怎麼過來了?”

江軻與仲長蕪向來不太對付,這是太虛宗內眾所周知的事情,仲長蕪行事果斷,從不拖泥帶水,對待任何事都不會摻雜半分多餘的感情,而江軻卻心慈手軟,心中向來有一種莫名的正義感作祟,總想要兩全其美,不滿仲長蕪冷血無情的行事手段。

隻不過仲長蕪是太虛宗首座,修為高深,修真界中對他極為信服,江軻一直遭受打壓,縱使有個宗主的名頭,權力也早就已經被架空了。

“我聽說仙尊帶了一個姑娘回來,還強

迫對方成為自己的道侶。”

江軻眉頭緊皺,憤慨道∶“玄微仙尊身為太虛宗的首座,得受整個修真界的景仰,怎可做出這等事情來。”

鬱承聞言臉都要僵了,他連忙擺了擺手,尷尬道∶“宗主,你肯定是誤會了,師兄與那位姑娘是兩情相悅,絕不是你所說的那樣。”

“鬱長老,你隻一昧護著仙尊,無外乎他是你的同門師兄,可難道那位姑娘就沒有師兄妹嗎?”

江軻搖了搖頭,怒斥道∶“若是讓那位姑娘的父母親人得知,他們未嘗不會像你一樣行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鬱長老難道不知嗎?”

鬱承本來想要把江軻給勸走,免得到時候被仲長蕪遷怒,誰曾想江軻腦子一根筋,不僅不識好人心,反倒是劈頭蓋臉把他教訓了一通。

鬱承覺得自己都快要被氣笑了。

“那宗主這些話還是留給師兄說吧,最好原原本本給師兄複述一遍。”

他扯著師月素落座在了對麵,還未來得及想明白一會兒應該說些什麼,仲長蕪卻已經走進了大殿之中。

看到在場的三人,仲長蕪不由得皺了皺眉,他落座於上首,開口問道∶“這是做什麼?”

“仙尊,在下有話要說!”

江軻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義正詞嚴道∶“我聽說仙尊將一個姑娘囚禁在奎黎峰,想要強迫她結為道侶,仙尊身為各大仙門的表率,怎能做出這等事來!”

仲長蕪聞言抬眸看他,眼神似平靜的湖泊一般冷淡。

鬱承和師月素都要被江軻給嚇死,奈何江軻還在滔滔不絕,喋喋不休道∶“仙尊若是還清醒,能知道愛惜羽毛的話,就應該好生將那位姑娘送回家中,對那位姑娘賠禮道歉才對!”

“說完了?”

仲長蕪淡淡開口,江軻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一簇雷光閃過,江軻口吐鮮血,直接摔倒在地,難以置信地看著上首的仲長蕪。

而仲長蕪隻是微微抬了抬指尖,他冷眼看著重傷的江軻,直接道∶“說完了就出去。”

“弑雲。”

守在外麵的弑雲聞言連忙走了進來,卻聽仲長蕪說道∶“把他給丟出去。”

弑雲是仲長蕪的劍靈,自然萬事都以仲長蕪的命令為首,毫不猶豫就把半死不活地江軻給拖了出去。

“師兄……師兄,對不起,我錯了。”

師月素在看到仲長蕪的一瞬間就已經流下了冷汗,如今又有江軻的慘狀,她根本不需要多說,立馬老老實實低頭認錯。

旁邊的鬱承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他見狀連忙幫腔道∶“師兄,這次是小師妹莽撞了,看在大家師出同門的份上,還是給她一個機會吧。”

“師兄,我聽說晏吟秋受傷了,傷的重不重啊?”

師月素見狀立馬見縫插針道∶“要不我過去給她救治一下,也算是彌補……”

“不必了。”

仲長蕪冷眼看著麵前的師月素,冷聲道∶“

你以後都不必再來奎黎峰了。”

“師兄,我……”

師月素張了張嘴,還想要再解釋,但卻被鬱承眼疾手快地給按住了。

他對著師月素使了個眼色,師月素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連忙見好就收,找了個借口默默退下。

然而鬱承卻沒有和師月素一起離開,仲長蕪抬眸掃了一眼,問道∶“還有事?”

“師兄,現在清風穀爆發了內亂,兩派交手不止,韻儀前幾日就已經趕了回去……”

鬱承猶豫了一瞬,試探道∶“不知可不可以請師兄出麵調停一下,就算是讓兩派暫時停手,坐下來好好商議一番也好。”

仲長蕪聞言眉頭輕皺,鬱承見狀心頭一緊,立馬改口道∶“若是師兄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想想彆的辦法。”

道侶才剛剛找回來,想也知道仲長蕪不可能答應他的要求。

鬱承自嘲地笑了笑,剛要出聲告辭,仲長蕪卻突然鬆口,“可以。”

“……什麼?”

鬱承臉色陡然一喜,連忙不停和仲長蕪道謝。

係統卻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勁,實在不是它捕風捉影草木皆兵,而是仲長蕪前科實在太多,現在稍微有點異常行為,它都要反複考慮到底是不是有什麼彆的意思。

難道他是真的覺得挖了晏吟秋的靈根就萬事大吉了?

晏吟秋許久都沒有等到仲長蕪回來,她躺在床上輕闔著雙眼,一條冰涼的東西卻貼上了她的脖子。

她所煉化而成的分身小蛇正用頭輕輕蹭著她,像是在無聲無息地安慰她。

晏吟秋輕輕觸碰著小蛇,輕聲道∶“隻剩下你和我了,以後……就叫你阿白吧。”

阿白頗通人性地點了點頭,乖巧蜷縮成一團,縮在了晏吟秋的頸窩處。

“……晏姑娘?”

晏吟秋正要歇息,一道熟悉的聲音卻突然出現,她下意識轉頭看去,隻見江景鶴正紅著眼圈站在不遠處,呆呆地看著她。

“江景鶴,你怎麼會在這裡?”

晏吟秋聞言眼底閃過了一絲詫異,而後很快又白了臉色。

怪不得仲長蕪在這裡時候離開了奎黎峰,原來又是想要給她下套,想要試探她還有沒有想跑的念頭。

“你為什麼會傷成這樣,是師尊做的嗎?”

江景鶴忍不住上前一步,他看著臉色蒼白無比的晏吟秋,下意識攥緊了袖口,聲音都有些顫抖,“我要把你救出去……”

晏吟秋卻沒那麼多可以和他廢話的時間,她直接冷了臉色,嗬斥道∶“與你無關,趕緊出去!”

江景鶴這次卻沒有聽她的話,他執著想要解開圍繞在晏吟秋四周的陣法,就算是晏吟秋阻止也沒有用。

意識到陣法並不像他想象中那麼簡單,江景鶴眉頭緊皺,隻能說道∶“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晏吟秋看著江景鶴匆匆離開的背影,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無數次開口阻止江景鶴都被他給拒絕,活像

是聽不懂人話似的。

江景鶴最終還是沒有回來。

第二天清晨,仲長蕪再次出現在了她的床邊,他靜靜等待著晏吟秋醒來,笑容清潤溫柔,仿佛他與晏吟秋當真是什麼恩愛夫妻。

“睡得好嗎?”

他輕撫著晏吟秋的發絲,含笑道∶“我今天打算帶你去一趟合歡宗。”

“去合歡宗做什麼?”

晏吟秋聞言頓時警惕,她聯想到神秘失蹤的江景鶴,問道∶“江景鶴去哪了。”

“景鶴做錯了事情,自己去戒律閣領罰了。”

仲長蕪用手指慢條斯理地幫晏吟秋梳理著發絲,淡淡道∶“我留他一命已經是看在你喜歡他的麵子上了。”

晏吟秋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脫離了她的掌控,她可不會覺得仲長蕪帶她去合歡宗是為了想要帶她出門透氣,十有八九又憋著什麼壞心眼。

仲長蕪對她有一種極端的控製欲,即使已經廢了她的靈根,但依舊不肯罷休。

“為什麼要去合歡宗?”

晏吟秋死死盯著仲長蕪的臉,想要看出他到底有沒有在撒謊說假話。

然而仲長蕪根本沒有想要隱瞞她,直接道∶“去請合歡宗宗主為我們締結同歡咒,從此以後,這樣的事情就再也不會發生。”

晏吟秋臉色大變,質問道∶“同歡咒是什麼東西?!”

“永結同心,萬世合歡。”

仲長蕪唇畔浮現起了淡淡的笑容,他憐愛地將晏吟秋抱進懷裡,輕聲道∶“馬上我們就可以真的永結同心了。”

晏吟秋一瞬間毛骨悚然,直覺告訴她那個同心咒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極有可能會像子母蠱一樣控製人的心神。

但奈何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反抗仲長蕪,隻能被他硬套上衣服帶往合歡宗。

係統見狀亦步亦趨跟上,再次回到了它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起始地點,也是第一位任務者悲催李約被挫骨揚灰的地方——合歡宗。

隻不過現在的合歡宗宗主還不是荀嫵,而是一個名叫季淩峰的中年男子,雖說長相看起來依舊風流瀟灑,但係統查閱一下他的資料,卻發現這也是個劣跡斑斑的人渣。

“都準備好了嗎?”

仲長蕪抱著晏吟秋來到了合歡宗,旁邊的季淩峰立馬迎了上來,含笑道∶“自然已經準備好了,隻是可能還需仙尊與夫人稍等一日。”

“菟鬼藤的靈果有少量毒素,為了保險起見,還是需要徹底淨化之後才用。”

晏吟秋被仲長蕪用靈力縛住了手腳,就連嘴也因為路上一直痛罵仲長蕪而禁言,如今根本無法反抗,隻能被仲長蕪一路抱著,身上披風的帽子遮住了她的麵容,隻露出下巴。

季淩峰不敢多看,隻是匆匆瞥了一眼,稱讚道∶“仙尊與夫人當真是恩愛無比。”

晏吟秋聞言更是差點要被氣死,她不信季淩峰看不出她是被強行綁來的,可季淩峰為了奉承仲長蕪什麼話都能說出來,就差沒說他們情比金堅了。

直到走進了合歡宗大殿,晏吟秋才終於得以被仲長蕪放下來。

季淩峰笑容殷勤?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連忙將仲長蕪請入上座,又催促弟子上茶,這才道∶“這同歡咒是禁術,本來不該擅用的,但既然是仙尊要求,在下自然沒有不遵從的道理。”

仲長蕪微微頷首,淡淡道∶“有勞季宗主了。”

一道瓷器破碎的清脆聲音突然響起。

一名女修原本想要給晏吟秋奉茶,卻不料失手打碎了茶盞,仲長蕪臉色一變,連忙想要上前查看晏吟秋的情況,緊張道∶“沒事吧,有沒有燙到?”

晏吟秋口不能言,但在點頭和搖頭之間,她選擇對著仲長蕪翻一個白眼。

那名女修明顯也嚇壞了,她手足無措看著地上的碎片,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師尊恕罪,弟子不是故意的……”

“荀嫵!你是一天不給我找事就皮癢癢是吧!”

季淩峰見狀卻勃然大怒,他直接上前就踹了荀嫵一腳,直接將她踹倒在地,這才轉身賠笑道∶“仙尊,夫人沒事吧?”

“弟子笨手笨腳的,還望仙尊莫要怪罪。”

荀嫵被那一腳踢中的心口,整個人臉色蒼白,隻覺得胸腔有血氣上湧,幾乎快要暈倒。

但她還是頑強爬了起來,跪在地上低聲道∶“弟子忙中出錯,還望仙尊與夫人恕罪。”

晏吟秋眉頭緊皺,剛才的一瞬間,她清楚看到了荀嫵衣袖之下滿身的青紫和血痕,不像是修煉所致,反倒像是被虐待出來的。

季淩峰見晏吟秋皺眉,隻當她是受到了驚嚇,連忙扯著荀嫵的頭發把她拽了過來,諂媚道∶“夫人若是不滿意,這弟子就交由夫人處置,隻要夫人能消氣,怎樣都好。”

荀嫵低著頭,晏吟秋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茶盞的碎片就在地上,荀嫵被季淩峰拖行過來,尖利的瓷片直接紮進了她的掌心,沁出了殷紅的鮮血。

仲長蕪倒是不在乎荀嫵的死活,但是晏吟秋卻突然搖頭,神色之中有些不忍,明顯是不想讓荀嫵受罰。

仲長蕪明白了晏吟秋的意思,他轉頭淡淡道∶“隻是碎了一個茶盞而已,季宗主何須這麼動怒,下次小心點就是了。”

“是,仙尊說的是,是我太過急躁了。”

季淩峰聞言立馬換了一副臉色,他有些嫌棄地看著荀嫵,低聲道∶“趕緊滾下去,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荀嫵點了點頭,默默離開了大殿。

而季淩峰卻是盛情邀請仲長蕪和晏吟秋今夜暫時住在合歡宗中,也好為明日的結契做準備。

晏吟秋滿腦子都是該怎麼想辦法避開這個勞什子同歡咒,但仲長蕪看她看的極緊,她根本沒有半分機會。

直到傍晚的時候,合歡宗宗主過來說了幾句話,仲長蕪突然離開了合歡宗,隻在房間內留下了幾道陣法。

晏吟秋蜷縮在床榻之上,神色之中隱隱有些糾結,她不能確定仲長蕪這次到底是不是在試探她,可若是什麼都不做,那她無異於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緊閉大門卻突然被從外打開。

麵無表情的荀嫵走了進來,她默默為晏吟秋換了一壺新茶,輕聲道∶“夫人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可以吩咐我。”

晏吟秋微微一愣,她看到了荀嫵藏在袖中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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