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啊。”
邵欽一身睡衣坐在床邊,光是低頭把腳塞進鞋子,眉心就疼得直皺,臉都白了。
硬是給彈幕看著急。
【SOS,看他彎不下腰扯鞋幫子,我都想幫他穿了,那手稿是很重要的東西嗎?丟了?】
【什麼時候見邵欽急成這樣啊,肯定很重要吧,說不定是他們實踐課的結課作業】
【早上鄭梟說他寫了一晚上的就是這個吧,中午不是還專門從宿舍拿到醫務室來改了orz】
今天邵欽的跟拍,早上直接一上午沒出現,鏡頭全是蹭的其他助教。
直到中午鄭梟過來送飯,他才踩著點悠哉遊哉過來。
拍了拍兩人說話、吃飯改稿什麼的,儘管彈幕沒機會看清手稿上的具體內容,但倒也都事先見過一兩眼,知道邵欽手裡邊正折騰著這麼個玩意兒。
再然後他們中午睡午覺。
那老大哥想著邵欽今天橫豎也是要在醫務室過的,他總不能傻乎乎端著相機床上睡的一動不動的人死勁拍。
索性自己也回宿舍睡了一覺。
一覺睡到自然醒,已經是下午三點。
錯過了鄭梟睡醒離開,也錯過了老校醫嘴裡那個來收東西的男生。
再晃到醫務室,隻知道邵欽還睡著,完全沒有要睜眼的跡象。
於是他簡單扛著相機給直播間來了點睡顏暴擊福利,就找來支架,給拍攝機器定點對著邵欽的床位不動了,自己則溜溜達達出去逛學校。
相當大方跟台裡表示這幾個小時的工時可以不用結他錢。
那自然也就沒人管他,樂得他摸魚。
眼下那跟拍大哥去小賣部買了兩瓶運動飲料,想說回來分邵欽一瓶,看他小臉慘白怪可憐的。
結果他才剛走回校醫室門口。
就見邵欽竟是不顧校醫阻攔,自己扶著腰從醫務室出來了,兩人迎麵撞個正著。
老校醫一見他就招呼:“欸欸你快給他攔著,他這腰本來躺著養個兩天就好了,現在亂動,萬一嚴重了又難搞。”
跟拍大哥一臉的懵,人是拽住了,卻不知道拽住以後要怎麼辦:“咋了這是,不是躺得挺好,突然跑個什麼?”
老校醫明顯已經跟邵欽費過一番口舌,都搞不明白怎麼拗不過他。
“他寫的那稿子丟了,急,但我見過那拿東西的學生啊,我說我跟著他一起去教室裡挨個認,他又不肯,非說要立刻馬上去調監控,怕我老眼昏花記錯不成?”
跟拍大哥雖然掙錢欲望不高,但基本的職業素養還是有的。
一見有突發情況,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回裡麵把自己的攝像機扛上,幫邵欽給那老校醫解釋:“他們就是專門寫東西的,很看重這些您知道吧。也不是怕您記錯,是怕那學生抵賴,反咬您記錯誣賴人,還是監控這種東西最靠譜。”
老校醫確實不懂邵欽他們這些的。
見攔不下來,便隻能擰眉站在門口叮囑:“那你多看著點他。他現在走走路什麼的還行,但要碰到彎腰乾嘛的還是辛苦你多擔待,走幾分鐘就找地方坐著歇會兒”
跟拍大哥拍著胸脯直比“OK”。
畢竟人家邵欽錄製這段時間對他還挺好,不說給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吧,但起碼有吃的、喝的都還能想著自己身後跟著個大活人。
不像很多在外傳言“德高望重”的藝人,直接拿他們當死物工具使,根本不搭理他們死活。
有時候要是碰上助理不在,還得把他們弄來當助理使,經常給他氣得夠夠的,也沒見多結一份工錢。
眼下的直播畫麵裡。
邵欽正微微快步走在通往總監控室的連廊上。
眾人隻見他本就單薄的身體,因為那深灰V領的簡單睡衣顯得更加羸弱,臉色蒼白透明,可周身筆挺的精氣神卻絲毫不見病弱。
尤其是那雙堅定的烏黑桃花眼亮極,根本讓人想不到他還帶著腰傷。
公屏彈幕見慣了邵欽遊刃有餘,突然一下看他這樣,都有點不適應。
【好家夥,能看出來這手稿對邵欽是真的很重要了,不知道為啥我有點子意外......呆滯.jpg】
【前麵的姐妹我懂你,就是感覺他好像不是一個應該對這些在意的人】
【是的,他啥也不在意,挨罵也不在意,我看到現在唯一見著他在意的,好像就是弟弟跟手稿(??然後說不定手稿還更重要點(???】
【畢竟前麵跟弟弟吵架也就動彈了那麼一下,這都直接親自跑監控室了2333】
【拜托,他可是通宵寫了一晚上啊,不可能不在意吧,雙手合十.jpg】
【我連文檔保存失敗,撤回一個小時以前都能崩潰,彆說他一個晚上了,裂開.jpg】
【邵欽這樣看的本腰疼人真的是有點心疼了,流淚.jpg】
【感覺很大概率就是他們的結課作業,想不通乾嘛這麼無聊要去偷稿】
【我估計就是學生裡還是有看邵欽不順眼的,想看他丟了稿著急。但我隻想說這種惡作劇真的很傻比,答應我,千萬不要因為他是孩子就放過他好嗎,看得人他媽火大,微笑.jpg】
鏡頭一度除了趕路的腳步非常安靜。
跟拍大哥見著這裡也沒個彆人,能讓大家聽聽邵欽心裡怎麼想的,竟是一反跟拍不能有存在感的傳統,大膽和邵欽攀談起來。
“你是怕去晚了,監控又像上次那樣直接沒了嗎?”
邵欽倒也不藏,眉頭緊鎖對他解釋:“如果像上次那樣直接整段監控沒了,那倒確實可以讓校醫去班上認一認,就怕監控一查就能找到。”
然後明明白白,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拿稿的人是誰。
彈幕和跟拍大哥都愣了一秒,大呼邵欽聰明:“你是怕有人躲背後指使?”
畢竟醫務室所處的位置四通八達,到處都是攝像頭。
想要故技重施,像上次宿舍樓裡那樣擋住監控並不現實,最大的可能隻有是找替死鬼。
隨便壓迫一個也許根本不願意乾這事的學生當槍使。
邵欽不想誤傷。
本來他們去監控室最近的路是從教學樓一樓對穿過去。
但他忽得腳下一頓,火燒眉毛的人了,卻是莫名帶傷繞起遠路,並對身邊人交代:“等會兒到了監控室你彆進去,在外麵等我就行,也不要聲張,尤其不要讓學校裡的學生知道。”
說完,邵欽像是又覺得不保險。
竟是直接站定回頭望他:“算了,你不要跟我了,現在就回醫務室,先給校醫說,讓他不要告訴其他人。”
關於不想鏡頭拍到監控裡的學生,以免誤傷這件事,彈幕和跟拍大哥倒是能想明白。
“但不能讓學生知道是為啥?你怕打草驚蛇啊?”現在沒彆人了,隻能是跟拍大哥當網友嘴替。
可鏡頭下的邵欽思路異常清晰。
前後短短幾分鐘,還是在焦急忍痛趕路的情況下,都能夠將各種可能性全部延展到。
“如果我現在去監控室調監控,看到的不是那個本意想拿我稿的人,而是被找來的替死鬼。那其實我很容易就能從替死鬼嘴裡問到對方是誰。這就說明那邊根本不怕我知道,要的隻是我明知道是他,但沒有直接證據罷了。”
【我靠,這個手法聽起來怎麼就又開始耳熟......】
【啊啊啊啊為啥我突然好緊張!!】
【有點跟不上邵欽的速度了,是我一個人的問題嗎,小狗抱腿.jpg】
【不是!!我腦子裡把邵欽剛剛的話回放了兩遍才終於回神理解QAQ】
“那直接讓被找來的替死鬼當人證不行嗎?”跟拍大哥隻是閒散,不代表他智商不在線。
邵欽簡單明了一句話:“那你猜他為什麼明知道我不好惹,還要來惹我?”
隻能是有一個不得不幫人“跑腿”的把柄,握在那人手上。
但凡他敢出來作證,直接“撕票”,不管是將他某個秘密公之於眾也好,還是讓他達不成某件事也罷。
如果換做以前。
邵欽可能還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沒什麼解決不了,直接讓人站出來指證就行了,一切有他兜底。
可他說他沒敷衍鄭梟是真的。
很多東西似乎就是必須謹慎維護,並不能唯結果論,忽略彆人的精神壓力,拿彆人的“利益”冒險。
跟拍大哥被他這一說,人都懵了。
仿佛受到極大的震撼,兩個大眼珠子瞪得溜圓:“不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才是受害者呢,你小子思想境界夠可以啊......這麼短的時間安排這安排那,還能考慮彆人的感受。”
彈幕本來都還很緊張。
結果這老大哥一句“你小子”,硬是給他們搞破功笑起來。
“所以叫我回醫務室提醒醫生彆說,也是咱證人保護機製的一種唄?”
跟拍大哥像是也被邵欽搞嗨了,總有種自己在參與一個大事件、大陰謀論的感覺!
邵欽就是他大哥。
他現在就是腰折了的邵欽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大哥指哪兒他打哪兒,甭管方向多離譜,總之保準能贏!
至少跟拍是這麼覺得的。
但邵欽交代到這,情緒已經從最初的焦灼變得無比冷靜。
僅是在鏡頭底下輕描淡寫留下一句:“算吧,但主要還是不想讓鄭梟知道。”
彈幕和跟拍大哥:“?”
邵欽本不想解釋。
可實在是跟拍臉上的疑惑過於顯眼,讓他不得不耐著性子,略帶嫌棄繼續:“最後一個碰我手稿的人是他。雖然東西丟了不怪他,但他肯定要自己瞎捉摸很久。”
“有這功夫,不如多聽兩道英語聽力。”
【?】
【?????】
【操啊啊啊猝不及防一口驚!天!巨!糖!!】
【謝謝謝謝,謝謝菩薩百忙之中,破案之餘還不忘喂糖,我又可以了,這次我是真的磕爆,鞠躬感謝.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