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被鄭煜毫不留情扣住。
長臂一伸,直接圈住所有酒攏在桌子中分線後劃歸自己的地盤,看著他道:“那是的,搞不懂你們想法多的人,談個戀愛複雜得像結婚。”
“也不是,結婚都能離婚。”
說起邵欽這人想法有多奇特。
不得不提起當年他們小蘿卜丁時期的事。
在小蘿卜丁鄭煜正式和邵欽在小學一年級認識以前,其實他被鄭父企圖送去英語啟蒙班時,見過班裡坐著的小蘿卜丁邵欽一眼。
理由是鄭煜覺得英文學著沒大意思,不如中文有難度比較酷。
然後鄭父就指著邵欽說這個小朋友是中文學得沒意思了才來學英文的,他才是真的酷。
鄭煜不信。
鄭父就給他數邵欽看過、會背的東西。
什麼唐詩宋詞元曲明清……數不勝數。
鄭煜當時沒彆的感受,就覺得那邵欽人緣一定非常差。
不然他跟彆的小朋友玩都玩不過來,哪裡來的時間看這些有的沒的。
後來兩人再次產生交集。
是因為他們兩個是當時他們學校一年級,唯一兩個延遲入學的學生。
鄭煜是裝病,不想去上學。
邵欽倒是沒裝,就是單純不想上。
然後他們就成了第二年班裡年紀最大的兩個。
那個時候相差一歲,心智上的差距還是挺大的,所以就算邵欽不想搭理鄭煜,鄭煜也還是自然而然跟他抱團抱到了一起。
一相處。
鄭煜發現這人果然就跟他以前猜的一樣,從小人緣差,沒彆的事做,導致學習成績特彆好。
這一下可給他來勁了。
怎麼著都想纏著人玩一玩,給人把成績拖下來,免得他爸媽總拿來比較。
起初邵欽是完全不甩他的。
哪怕班裡沒人可說話,邵欽也寧可成天跟個雪團捏的瓷娃娃一樣安安靜靜在位置上坐著,也不委屈自己矮子裡麵拔高個。
但自從他知道鄭煜對他“不懷好意”的心思後,卻又莫名其妙反而願意跟鄭煜玩了。
用小蘿卜丁鄭煜的話說,他有病的!
小蘿卜邵欽無所謂他罵什麼。
隻是因為突然被挑起了興趣,也想看看自己如果一直玩兒究竟會不會被拖下成績。
然後這一玩就是好多年。
邵欽用時間對自己探索出了答案——不會。
不僅不會,還因為過分不受影響,嫉妒的鄭煜也把成績玩好了。
一般人都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但邵欽經常不知道,所以經常需要花費時間驗證探索。
“總之憑我多年的直覺就是你弟弟如果再不搞到我,孩子就快瘋了。”
同樣的話,邵欽非常坦誠也對鄭梟說過。
他說人就像氣球,虧了不行,鼓了也不行,隻能剛剛好保持一個彈性。
以前喝酒是他的彈性。
但現在喝酒也不太行了,他必須另外找個新的彈性。
不然人就會乾癟成一攤堆疊在一起的死皮,疲軟的時間久了,再想和原來一樣重新鼓起來,一定會留下生拉硬拽的痕跡。
不可能再完好如初。
托鄭梟的福。
在直播綜藝上他就已經隱隱嗅到自己的新彈性,可能會是一場被他有意延遲了很久的戀情。
幸運的是鄭梟剛好也需要他。
而他不確定這個東西叫不叫動心,又有多久的長性。
於是隻能用他最習慣的方式——付出時間嘗試。
攤上邵欽這麼個“講究人”。
鄭煜一時都不知道是該繼續討厭鄭梟,還是可憐鄭梟,但邵欽帶下來的晚飯,他倒是有胃口開始吃了。
“所以你還是不打算跟我講?”邵欽扯緊外套,換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把臉縮進領口靠上椅背。
鄭煜看他體質差的一批,這麼點小風吹一吹就開始冷。
索性咬著筷子隻留裡麵一件短袖,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了丟到邵欽腦袋上,然後說。
“我媽當年就是因為他非要我媽冒著大暴雨的天,開車去全托班接他才出車禍死的。”
邵欽頂著他的外套,整個人都是一愣。
他一直知道當年鄭梟的媽媽是車禍因故去世,但在知道有鄭梟以前,也一直沒想過車禍背後原來還有故事。
因為當年鄭梟到鄭家的時候,鄭煜還沒正式跟自己認識。
等他們稍微進一步熟悉起來,又是三年級轉到美國之後。
鄭煜的媽媽已經去世,鄭梟也早被他從家裡趕走,自己並沒有機會了解詳細。
眼下雖說他猜到了車禍會和鄭梟有關,但理由是他絕對想不到的。
鄭梟實在不像是會強人所難,提出無理要求的人。
邵欽把衣服從頭頂拿下來披到肩上:“……確定沒什麼誤會嗎?”
鄭梟隻是坐在他對麵自嘲笑笑。
“是不是難以置信?我當時在視頻裡聽見他希望我媽那種天氣去接他的時候,我也難以置信。”
小時候鄭梟過來,正好撞上鄭父鄭母最忙的一段時間。
經常泡在公司不回家,就算回,也都不大有切確的點數。
他跟鄭梟一個讀大班,一個讀全托班,都是清晨由兩位阿姨分彆送去學校,晚上再被阿姨接回來。
可那天是個禮拜六,雨下得實在很大。
天像破了個窟窿,才剛下午五六點外麵已經黑得仿佛入了深夜,瓢潑大雨唰唰直往下灌。
他被阿姨接回了家。
鄭梟卻被落在全托班了,負責接他的阿姨當天臨時請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