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欽其實覺得還是不錯的。
但鄭梟A大報的專業是計算機,自己好像也提前迷上了這玩意,書架上多了一堆自學書,居然也開始熬夜。
經常能跟邵欽對著熬到半夜兩三點。
邵欽說他這種事留到大學再做也完全可以,時間多的是,現在正放假是玩的時候,乾嘛不出去?
鄭梟卻又開始倔。
反正就是比起和同學出門,更樂意待在他的公寓裡埋頭看書。
薑婉卿玩笑說他這是生怕自己跑了,要把人守著。
但邵欽反正看出來了。
這人沒彆的,純粹是宅,不然前麵那麼多年待在臨城估計也住不下去。
而從那天兩人在老爺子麵前“坦白”,鄭梟就開始光明正大兩頭跑。
明明沒怎麼刻意搬東西,但就是莫名一點一點將自己大半的衣物從鄭家宅邸帶過來。
鄭煜不主動開口說,鄭梟也隻是分走他一半衣櫃,並不打算全部占領,該給哥哥留的東西,他一樣不差全留著。
於是兩人一個寫稿,一個搗鼓電腦。
有事沒事再按照軟木板上添添補補的“待辦事項”,揮霍揮霍力氣,鍛煉一下身體,日子平平淡淡倒是過得也挺舒服。
鄭梟則不止一次看著氣氛不錯忍不住主動問他,難道這樣還不算談戀愛嗎?
因為鄭梟也慢慢發現邵欽其實是個非常“懶”的人。
即儘管有一張很容易惹人誤會的臉,但實際對交際絲毫不熱衷,有時他們一起出門逛街逛超市,哪怕自己就在旁邊杵著,邵欽也依然會被陌生人湊上來要電話。
邵欽從頭到腳,整個態度都是大寫的抗拒。
估計就連最初能認識他、耐下性子和他相處,都是托了強製性實踐課的福。
可每當他問及確定關係的事,邵欽都隻是笑笑不說話。
直到暑期終於走到尾聲。
兩人一個即將大三開學,一個即將新生報道。
隻不過邵欽能繼續住在公寓,鄭梟卻不行。
因為A大在大一沒有特殊的身體原因,是不允許學生外宿的,一直到大二才能不住在學校裡。
於是在鄭梟準備去報道的前一晚。
邵欽不用他再提,便兀自抱著胳膊,倚在門邊看他半跪在地收拾行李箱說了:“如果你開學過完第一個學期,對我還是不膩,我就跟你談戀愛。”
當時鄭梟就有些怔了,第一反應便是相當遲疑向邵欽確定。
“隻是這樣就可以了嗎?”
邵欽沉默的時間太長,以至於這個條件來的讓他覺得未免過於簡單。
一個學期也就三個月。
他從臨城轉進萊鳴一直到現在,可是整整過去了半年、六個月,區區再過三個月而已。
可邵欽迎著他的視線不置可否。
甚至挑了下桃花眼,更進一步刺激他的神經。
“如果你大學畢業第一年工作結束,還是覺得自己對我沒膩,我們就去領證結婚。”
鄭梟:“!!!”
少年瞬間從地上站起來問他:“是說真的嗎?”
邵欽半是揶揄,半是認真笑笑朝他昂起臉:“你如果現在想錄音也可以。”
看鄭梟的神情,孩子當時的的確確是認真思索了一下。
然後居然轉身找來紙筆要立字據,一字不差當著邵欽的麵,把他剛剛說過的話記下,並且非常謹慎再次確定。
“那在第一個學期結束以前,我們都可以維持現在關係的對吧?”
邵欽欣然好笑點頭。
大方在字據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說:“反正我就跟你一個學校,你想找我隨時能找到。”
等邵欽最後一筆簽名畫完。
鄭梟隻覺得自己終於吃下定心丸,覺得自己賺了,而且是賺大了,邵欽絕對穩穩被他娶回家。
可等他真正拿著行李去學校報道開了學,他這才發現事情好像和他的想象南轅北轍。
哪裡都一樣,卻又哪裡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