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將樂伎都趕了出去,道:“聽說顧小姐才情殊絕,尤其通琴藝。這樣吧,把本王哄高興了,本王幫你。”
蕭清的名聲並不好。
可是這宴席上這麼多人,多半還都是名門士族,想來他也不敢亂來。
他是侯爺,要是願意幫她,那再好不過,她彈一晚上的琴來換都無妨。
顧清影深吸了口氣,問:“侯爺想聽什麼?”
“竹枝詞。”
顧清影呆愣在原地:“這……”
這分明是女子向男子求愛的曲子。讓她當眾演奏這個……
席間的其他人相視而笑。
難怪坊間都說小侯爺風流,這調戲人的手段真是彆致。
“怎麼,彈不得嗎?是因為前未婚夫在這兒,你不好意思?”蕭清反而更有興致,看向賀子言,“賢弟,你可介意?”
顧清影抱著一絲僥幸看向他,希望賀子言能解她的圍。
他卻立刻撇清:“哪裡的話,既已退婚,我與顧小姐再無沒有半點關係。侯爺看得上她,乃是她的福氣。”
此後便是一片死寂,眾人注視下,顧清影如同被架在火上炙烤,進退兩難。
她咬了咬牙:“侯爺說話算話?”
若是能打聽到父親的消息,這點折辱也不算什麼。
蕭清笑道:“自然。”
手指隨即撫上琴弦,琴音悠揚而出。
還沒彈一會兒,蕭清的友人都哄笑了起來。
“我不通音律,不知這曲子真是這樣情意綿綿的調子,還是顧姑娘情難自禁?”
“哎呀,聽得我臉都紅了。”
“要不我們彆在這裡礙眼了,將廂房留給顧小姐和侯爺……”
顧清影羞恥難當,明明是熟悉的曲調,還彈錯了好幾個音。
但騎虎難下,她隻得極力逼著自己心無旁騖。
快結束時,她暗暗鬆了口氣。
不料身後一片陰影籠罩下來,蕭清整個人從背後抱住她,挑著她的手指去勾弦。
驟然覆上來的溫度如火灼燒,讓她下意識地一縮,卻被蕭清惡意地用身體抵得更近。
他刻意耳鬢廝磨,在她耳垂吐息,“顧姑娘,這樣彈才對吧?”
顧清影這才明白自己是被耍了,發狠掙開了他,“民女不精琴藝,不敢壞了大人的興致,民女告退……”
蕭清沒有防備,被她推得一屁股摔在地上。
顧清影連看都不敢看他,落荒而逃。
幾個侍衛堵在門口,舉棋不定地看向蕭清。
蕭清最終還是擺了擺手,放她走了。
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做得多了,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顧清影滿眼水光、眼圈發紅的模樣實在太委屈、太可憐,活像隻受驚的兔子,讓他難得地動了惻隱之心。
蕭清嘖嘖歎道:“長得倒是絕豔脫俗,可惜不識抬舉,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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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時,顧清影慌不擇路,差點把轉角處的花瓶都撞到了。
顧辭遠遠看到她,連忙跑過去,心疼地接進懷裡,又忍不住責怪:“你去見那個姓賀的了?”
顧清影想到自己的眼淚都擦乾淨了,應該能瞞過去,於是說:“沒見。起初想求他,後來想到他定不會幫我,便下來了。”
顧辭歎了口氣,“爹的事情你不要再管了,都交給哥哥吧,會有辦法的。”
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