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難得迷糊(2 / 2)

方才月仙睡著了,並不知道姓葛的三言兩語就往自己身上潑了一身臟水——雖然人家的本意也並非如此。

不過,皇上若發現史官公然飲酒作樂,必然是會直接發落了的。史館裡大家對此都心照不宣,沒道理皇上單揪著自己一個人問這知情不報的罪。

若是急著分辯說自己一概不知,那就太刻意了,皇上根本不會相信,反倒覺得自己在推脫。可要是說自己知道,卻也沒辦法解釋為什麼不向上稟報此事——硬要解釋的話,也隻能如實告訴皇上,翰林院和內閣在史館官員管理上存在諸多混亂。此言一出,確實能保自己在皇上麵前全身而退,但從此她在翰林院就再也沒有立足之地了。

薛放有點後悔,姚栩頭腦清明之後說起話來實在聰明。好一個隻有耳聽為虛,不曾眼見為實。你要說他知道,他說不曾看到,可要說他不知,他又承認自己聽說過。這聰明勁若是用在治國理政該多好,可惜姚栩在翰林院躲懶,隻肯省著力氣同自己在話語上周旋。

皇上無端地冒出一個念頭來,早知道就該趁著姚栩剛醒的時候問這個問題,或許能聽到他的真心話。

他心裡其實是有些不快的,今日姚栩並沒有如他所願直言不諱,反而是葉頎更加符合他對“下一個姚疏”的期待。從點狀元的時候他就存著這樣的心思了,葉頎和姚栩,他想知道誰能成為下一個姚疏。

這一局葉頎贏了姚栩,皇上卻莫名的失落。

他覺得姚栩不該是這樣巧言令色的一個人。

月仙覷著皇上的麵色。她也很想直抒胸臆,當時坐在殿試考場中,她對那些欺上瞞下之輩隻有鄙夷。如今身在此山中,才知道矯飾隱瞞或是吐膽傾心,很多時候由不得自己去選擇。

就比如今天的事情,若是她直言相告,把端敬大長公主也牽扯進來,難道皇上就真的會大義滅親?

不然當年自己和弟弟在端慶宮的事情也不會草草了結。嘉寧帝已經讓她明白,比起臣子,一國之君始終更在意皇親國戚的顏麵。

隻是,先帝的孫子,到底是和先帝本人有些不同的。

她聽見皇上問:“姚卿今日如此困倦,是否身體有所不適?”

連台階都給她準備好了。

史館的事情無法坦白,月仙心裡慚愧,不欲再於此等小事對皇上隱瞞任何,便將昨夜因為暑氣難眠一事如實相告。

皇上這才臉色稍霽,臨走前又想起來自己還有個不成器的妹妹候在外頭,“姚卿,靜安她……”

縱然他有心幫妹妹做說客,但郎情妾意要的是兩廂情願,皇權也勉強不得。薛放有些難為情,這兩個人的事情,還是看他們自己的造化吧。

沒等到下文,月仙訝異地抬頭,隻見皇上背著手,獨自推開門走了。

做哥哥的拉著姚栩說了好半天話,做妹妹的隻好派人在門口守株待兔。月仙無奈地搖頭,自己故意耍折扇引了長公主前來,這一麵是躲不掉的。

長公主雖然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姚栩跟她兩小無猜,但到底也麵皮薄,隻叫宮女把姚栩領到了文華殿附近的一處花園裡。

月仙拿不準該用什麼態度麵對長公主,她原本隻想著把長公主引到史館來,借這位天之驕女的口,讓皇上知道史館的亂象。沒想到靜安直接把皇上一起帶來了,無意中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就算是答謝吧。

殿下要她轉扇子,月仙毫無保留,開扇合扇各耍一套,看得長公主眼睛都直了。

靜安叫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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