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韜見對方動了肝火,念及他的身份心中頗有些顧忌,偷偷拉了拉穀雨本想勸阻兩句,卻被穀雨的眼神嚇住了。他與穀雨的結識不算短了,在他的印象中此人性格內向木訥寡言,人情世故一竅不通,與人交際還帶著少年的生澀與羞赧,但此時的他目光冰冷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到嘴邊的話嚇得全數咽了回去。
穀雨冷冷地看著對麵叫囂的王忠仁:“拘捕者,殺!”
龐韜嚇得一激靈,難以置信地看著穀雨,王忠仁起先也是一怔,待見到龐韜及兩名捕快的反應不禁哈哈大笑:“就憑你?你敢!”
他忽地暴喝一聲:“愣著乾嘛,給我打將出去!”
他這句話一出,手下七八人呼嘯一聲撲將而來,穀雨身形一動,搶上前去,一拳打在對麵那人的鼻梁骨上,慘叫聲中那人倒跌飛出。對方僅是二世祖的奴仆,即便會些粗淺的拳腳功夫,又怎抵得上穀雨的含怒一擊。
一個個手下在王忠仁麵前被毫不留情地撂倒,當他意識到隻有他一人仍在站立之時,忽地發出一聲尖叫掉頭就跑,穀雨趕上前去飛起一腳踹在他的後背,王忠仁站立不穩撲倒在地,他翻轉過身氣急敗壞地道:“姓穀的,你不想活了嗎?!”
穀雨一個箭步竄上前騎在他的身上揮拳便打,王忠仁的頭顱、臉部及頸部在頃刻間便迎來了雨點般的拳擊,他疼得慘叫連連,一邊揮手格擋,穀雨將他雙拳攥住,照著他的麵部砰砰又是兩拳。
龐韜從驚愕中醒過神,知道穀雨此番是闖禍了,連忙上前將穀雨拉起:“小穀捕頭彆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穀雨喘著粗氣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王忠仁,王忠仁兩手撐著地吐出一口夾雜著血絲的濃痰,忽地哈哈大笑,穀雨歪著頭看著他,王忠仁道:“有你的,穀雨,老子活到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亡命之徒,你教我開了眼界。”
他毫不畏懼地看著頭頂的穀雨:“為了報答你,我一定好生待陸詩柳,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穀雨雙拳攥起,龐韜拉住他的胳膊:“他在激怒你,彆上當!”
王忠仁舔著嘴角的鮮血:“她不過是個人儘可夫的婊子,明日明碼標價隻要想與她歡好的一文錢便可如願,待償還了我的萬金老子便將她丟到最肮臟的窯子中,哈哈,哈...啊!”
穀雨一腳踹在他的襠部,鮮血迸射而出!
龐韜嚇壞了,他將穀雨一把拉開,蹲在地上問道:“王公子,你沒事吧?”
王忠仁雙手捂襠,臉部因為疼痛而顯得猙獰可怖,豆大的汗珠子自他的鬢邊涔涔而下,襠部的鮮血迅速滲透出來,褲管血跡斑斑,龐韜轉過頭麵向躺在地上呆若木雞的王平:“愣著乾嘛,還不快救人!”
王平匆忙爬起將王忠仁背在背上,一溜煙向門外跑去。龐韜向其中一名捕快努了努嘴,那捕快會意地點點頭,追著去了。
龐韜則拉住不依不饒的穀雨:“彆追了,先固定證據。”事情的發展遠超預料,開始向不可控製的方向延伸。當先最重要的便是把證據采集下來,以應對接下來的變數。
穀雨吐出胸中濁氣,看了龐韜一眼:“龐大哥,這裡交給你了。”他轉身向柴房走去,在委頓於地的陸詩柳麵前蹲下身子。
陸詩柳麵容呆滯,一雙丹鳳眼中再看不到絲毫生氣。穀雨看得心酸不已,伸手將她攙起,陸詩柳兩腿發軟,必須要借助穀雨的身體方能支撐。穀雨柔聲道:“有我在,彆人傷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