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響聲空洞,登時引起了他的注意,翻身站起屈指在地板上敲擊著。
咚,咚,咚。
他的臉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食指在地板上摳動著,片刻後指肚上感到突起的邊緣,手指加力將木板提在手中,露出兩具四肢交疊的屍首。
穀雨一顆心劇烈地跳動著,朱常洛果然有問題!
他平複著呼吸,將其中一具屍首扳正,隻覺得眼前這副麵孔十分眼熟,想了半天忽地想起此人正是那日與趙銀環在積水潭糧船之上對峙的弓箭手,怎麼會在此,他將另一具屍首腦袋扳了過來,正是另一名弓箭手!
最後有這兩人的消息是得知趙銀環與船上所藏的鄒念文棄船逃脫,此後雙方再未照麵,怎麼卻出現在了十王府,兩者明明八竿子打不著,卻偏偏又突兀地連接在一起,穀雨徹底懵了。
大腦飛快運轉,卻怎也理不出個頭緒,一陣風來將火折子吹得忽明忽暗,他小心地用手掩住,待那陣風過去他忽然醒覺,自己在車廂裡待得時間夠長了,連忙將木板合上,最後確認了一遍確已嚴絲合縫,這才吹熄火折子小心地退出車廂。
還沒等他喘口氣,身後有人忽地在他肩頭拍了一記,拍得雖輕對於穀雨卻不吝於雷擊,毫不猶豫地回身揮拳打去!
阿彩端著飯菜回到屋中的時候,棒槌已沉沉睡去,趙銀環抱著肩膀倚在床頭發呆,兩名守衛疑惑道:“怎麼去了這麼久?”
阿彩若無其事地揚了揚手中的托盤道:“灶房火滅了,飯食也沒了,這些都是現做的。”
那撲麵而來的香味讓守衛也不禁咽了咽口中的唾沫,擺擺手:“進去吧。”
棒槌吸了吸鼻子,睜開了眼睛:“什麼東西這麼香?”
趙銀環下了床,笑道:“你那狗鼻子倒是靈得很。”從阿彩手中結果托盤擺在床頭,戲謔地看著棒槌:“最後一頓了,吃嗎?”
阿彩揀了把凳子放在正朝門口的牆根坐了下來,看著遠處的夜空陷入了沉思。
棒槌梗著脖子:“吃,又不收錢,為何不吃?”抓起筷子吃得狼吞虎咽汁水紛飛,他倒不是故意為之,這幾天身陷昏迷滴水未進,當真餓得緊了,趙銀環雖然腹中同樣饑餓,吃相卻比他斯文得多了。一個饃饃下肚,他端起水碗飲了兩口,將那水碗抄在手中,拇指摩挲著碗沿,抬眼向正在發呆的阿彩道:“你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