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木道:“你要出去?”
穀雨走向石門:“郭丘發現殿下不知所蹤之時,勢必會在府中詳加搜查,這府邸暗室本就屬於他們,難保不會發現此處,隻有我暗中牽製,才可為殿下贏得一線轉圜生機。”
“穀雨。”朱常洵卻喚住了他。
穀雨的手搭在門上,朱常洵慢慢走近他:“為什麼要幫我?”
穀雨轉回身平靜地注視著朱常洵:“朱常洛罔顧人倫製造這一場災禍,所圖者不過殿下一人耳。”朱常洵遍體生寒,恐懼如一個泡沫慢慢在體內放大,逐漸侵蝕到五臟六腑,弦木緊緊抓住他的手腕,仿佛他一鬆手,朱常洵便會軟倒在地。
穀雨臉上流露出深刻的憎惡:“一個人究竟要多自私,才會讓天下百姓為他的私欲陪葬,難道僅僅因為他是皇子便可以為所欲為嗎,這不公平。這件事中你是無辜的,但凡我有一息尚存,絕不會讓你出事。”
朱常洵穩了穩心神:“你想要什麼?”
穀雨一愣,朱常洵殷勤地道:“大膽地說,隻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給。”
穀雨緩緩搖了搖頭,他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卻又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道:“聽說你也想要爭皇位,我奉勸你一句神仙打架彆讓小鬼遭殃,若你乾出傷天害理之事,我一樣不會放過你。”
弦木臉上殺氣迸現,朱常洵攔住了他,目送穀雨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郭丘領著人走向朱常洵的府邸,身後喊殺聲響成一片,陸忠的咆哮聲顯得格外突出:“守好各位殿下府邸,物可失人絕不可以丟!”
郭丘冷冷一笑:“腦子倒是好使,隻可惜任憑你能耐再大,有我數千人馬你也翻不了天。”
領著兵走入府門,兩名小太監慌裡慌張地迎出:“你...你們要做什麼,啊!”
郭丘揚了揚手中的鋼刀,鮮血順著刀尖甩到地上,對地上倒斃的兩名小太監的屍體看也不看,徑直向後院走去,沿途之上的仆從皆被他及手下兵丁揮刀格殺,凡經過之處必留血跡。
就這樣一路殺到後院正房,郭丘抬腳踢開房門,喝道:“朱常洵呢?”
室內空空如也,郭丘臉色變了:“人呢?”
兵丁搜索一圈卻一個人也未尋到,慌裡慌張地稟道:“將軍,朱常洵跑了!”
“跑了?!”郭丘臉色鐵青:“我派人將十王府守得固若金湯,朱常洵插翅難飛,”瞥見角落中藥爐,爐膛之中的餘燼散發出幽暗的火光,他快步走了過去,伸手在藥罐上摸了一把:“熱的?”
他眼珠轉了轉,氣急敗壞地道:“朱常洵跑不了,一定是聽到動靜躲了起來,給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