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扶著門框慢慢坐在門檻上,泫然欲泣:“彭宇那傻孩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韋捕頭蹲到她麵前,在她肩頭輕輕按了按,柔聲安慰道:“彆擔心,穀雨是個言而有信的人,我不信他會對彭宇下狠手。他答應過我,一定會放彭宇安然回來。”
韋氏抬起頭:“那人呢?”
“這...”韋捕頭語塞。
韋氏埋怨道:“一個被神教追得隻剩半條命的人,他說的話你也肯信,枉費你在公門中修行多年,難道還看不出這人不是善類嗎?”
韋捕頭道:“他原是京城官差。”
“官差又怎麼樣,你不也是官差,說的話能信嗎?”韋氏關心則亂,口不擇言。
韋捕頭“嗨”了一聲,兩腮運氣,好似一隻大蟾蜍,好半天才道:“官差與官差之間是不一樣的。”
韋氏抬起頭,不解地看向韋捕頭,韋捕頭苦笑道:“我當了一輩子差,也是看到穀雨才知道這差也有另一種當法,耐心等等吧,彭宇定會平安回來的。”
“篤篤篤!”敲門聲響起。
韋氏一驚,繼而流露出欣喜的表情:“他回來了!”不等韋捕頭阻攔,便一陣風地卷向門口,當她一眼看到穀雨時,嚇得“哎喲”一聲軟了腿,幸虧韋捕頭跟在她身後,將她扶住戒備地看著穀雨。
穀雨一個箭步竄到門內,反手將門關上,隨後喘著粗氣看著韋捕頭。
韋捕頭夫婦驚疑不定地看著穀雨,怎麼也沒料到還有重逢的一刻,但見穀雨衣著襤褸灰頭土臉,額頭鬢角滿是熱汗,韋捕頭率先回過神來:“彭宇呢?”
“彭宇?”穀雨老老實實地答道:“他隨我們進了城。”
穀雨得罪了神教,用腳指頭也能想到他的下場,彭宇隨在他身邊還能有個好?
韋氏急怒攻心,“嗷”一聲撲上前,對穀雨拳打腳踢:“直娘賊,你言而無信,不是哄那孩子送死嗎?”
穀雨又不能真個還手,狼狽地躲避著:“他現在很安全,沒人能傷得了他...哎喲!”臉上被韋氏的指甲劃了一道,登時流下血來。
韋捕頭連忙將媳婦兒拉住,韋氏氣怒未消,兀自掙紮著,韋捕頭將她攔在身後:“為何你會去而複還?”
穀雨咧了咧嘴:“從紗帽峰上逃下來的。”
韋捕頭錯愕地看著他:“怎...怎麼回事,你不是回了城嗎?”
穀雨將前因後果草草說了,末了又道:“實不相瞞,我被追兵追得走投無路,這才逃到此處。我人生地不熟,打又打不過,躲又躲不掉,想來想去還得麻煩韋捕頭施以援手。”
韋捕頭氣笑了:“穀雨,你我是朋友嗎,憑什麼以為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