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飛起一腳正蹬在他胸口。
皮猴兒向後栽倒,四下裡瞬間湧出十餘人,呐喊著向穀雨撲來,瞧裝扮全是皮猴兒的同伴。
穀雨瞧得臉色大變,回頭看向韋捕頭與韋氏,兩人大張著嘴,顯然已被嚇得傻了。
興善寺後院寮房,小成將與杜奎海交談的內容與大腦袋、小瓶原原本本地說了,隨後又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做不了主,兩位是什麼看法?”
大腦袋抱著肩膀,滿臉的不信任:“你怎麼什麼都與鷹爪子說了,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就不信那杜奎海肯實心實意幫助咱們,怕不是故意誆騙,教咱們自投羅網的吧?”
“要是那樣何必還要等到現在,老武將咱們抓了不就一了不了?”小成道。
大腦袋揮手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記:“這就是鷹爪子的可怕之處,他們一定是怕在寺中動手,那麼多雙眼睛看著,萬一誰走漏了風聲可不就麻煩了,所以才巧言蠱惑,為的便是讓咱們自己走入圈套。”
小成道:“老武是當差的,真想要動手隨便安個罪名便是,還怕彆人說什麼嗎。他將選擇權交到我們手裡,那就失去了主動權,這就是對方釋放出的誠意。”
大腦袋眯起眼,語氣不善:“這麼說你是傾向於相信官府了?”
小成在大腦袋肩上拍了拍:“大腦袋,你現如今不是賊了,不能總以山賊的角度思考問題。”
小瓶好奇地睜大眼睛,大腦袋將他手打落:“你說的什麼,我聽不懂。”
小成索性明說:“小穀捕頭是個好人,你為何還要對他懷有如此大的敵意?”
大腦袋一激靈,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但小成心思機敏,又是旁觀者清,自然看得明白,大腦袋被他一雙眼睛看得心底發慌,扭過頭看向小瓶:“小瓶妹子,說一千道一萬,這事兒與你息息相關,你倒是拿個主意。”
“我?”小瓶指了指自己,小臉上是呆呆的表情。
小成笑了:“你是此案中的關鍵所在,當然要聽你的主意。”
小瓶看著麵前的兩個男子,臉色糾結半晌,眼角泛紅:“我想回家。”
小成和大腦袋同時一怔,大腦袋噌地站起身,氣道:“你...”
小成拉了他一把,小瓶稚嫩的臉上瞬間被淚水打濕,小成瞧得不忍心:“既然這是你的決定...”
小瓶吸了吸鼻子:“可那樣就太對不起出生入死的小穀捕頭,”目光慢慢移向床上的夏薑:“更對不起昏迷不醒的夏姐姐。”
大腦袋慢慢坐下來,小成欣賞地看著年幼的女孩:“你是個勇敢的丫頭。”
“丫頭?”小瓶歪著腦袋,表情疑惑,她聽不懂了。
小成撓撓頭:“就是像你這般年紀的女子,用你的家鄉話如何說?”
“囡囡,”小瓶想了想,露出一絲甜蜜的笑容:“我娘親就是這樣叫我的,”小嘴一撇淚水再次湧下:“可她不要我了。”
大腦袋曲肘在小成小腹狠狠來了一記:“多事。”
小成苦笑連連,輕聲安慰半晌,小瓶才恢複平靜,她張著通紅的眼睛:“小成哥,你是有主意的,我聽你的。”
小成糾結良久,沉吟道:“我願相信杜班頭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