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呼呼地喘著粗氣,都已到了體力崩潰的臨界,唐海秋絕望地道:“我們退隱山林,絕不會將秘密吐露半句,難道不能放我們一馬嗎?”
張亮陰冷的目光掃視著兩人:“我隻相信死人才會保守秘密,要怨就怨老天吧!”舉刀劈來,唐海秋舉刀格擋,張亮變換刀勢,卻是直奔季安而來!
唐海秋氣道:“卑鄙!”他左手抱著孩子側過身子,右手持刀攔向張亮,張亮刀勢再變,直紮向唐海秋小腹。唐海秋躲閃不及,啊地慘叫一聲,向後噔噔退了兩步一跤跌坐在地。懷中的季安也是一聲尖叫,摔在了地上。穀雨與兩名錦衣衛激戰正酣,聽見慘叫聲回頭看去,不由地大吃一驚,一名錦衣衛趁機上前削中他的胳膊。
張亮雙手擎刀,向坐在地上的唐海秋迎頭便是一擊,唐海秋全身脫力,雙手拖刀迎向張亮,同時帶著哭腔喊道:“救孩子!”
穀雨揪著季安的後脖領子一把提起,唐海秋的眼神完全變了,他接下張亮一刀,忽地就地一滾四肢著地,像一隻貼地蠍子般攻向張亮的下盤,張亮何曾見過這樣的打法,一時亂了陣腳,邊抵擋邊連連後退,唐海秋喊道:“上橋!”
穀雨跟在他的身後,一邊抵擋著來自後方的攻擊,終於踏上了木橋。唐海秋直起身子擋在橋頭:“快跑!”
穀雨站在他的身後:“一起走!”
張亮此時也回過神,連同兩名錦衣衛搶到橋頭,刀刀向唐海秋的要害招呼,唐海秋手忙腳亂地招架,但雙拳難敵四手,短短一瞬全身掛彩,血流如注。他嘶啞著聲音喊道:“他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穀雨渾身一震,忽地明白過來這個“他”指的是誰,在前不久為了保護季安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他吃驚地看著唐海秋,唐海秋再次喊道:“我支持不住了,快跑!”
穀雨胸前劇烈地起伏,緊咬牙關轉身撒腿便跑,唐海秋的聲音再次傳來:“不要告訴她我是他生父,讓這孩子忘了我吧!”
季安趴在穀雨的肩頭,愣愣地看著唐海秋的背影,她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隻是從心底忽地湧起一陣強烈的難過。
張亮眼見穀雨已跑到河道中段,過不了多久便會過橋,手底加勁一刀捅進唐海秋胸口,唐海秋的身體向後飛出,張亮一個箭步邁上橋頭,跨過他的身體,忽地腳下一緊,唐海秋滿臉血汙,胸前鮮血汩汩而出,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力和生命在飛速離開自己。他抱緊張亮的小腿,張亮一腳跺在他的頭上,唐海秋無力地鬆脫了雙手,他努力地睜大被鮮血封住的眼睛,透過漸漸朦朧的視線追隨著那個小小的身影。
此時穀雨已跑到距橋頭僅有幾丈遠的地方,張亮幾個起縱奔到他的身後向他的後腦劈下!
穀雨扭動腰身避了開去,張亮一腳踢出,正踢在穀雨的大腿上。穀雨的身體驟然失去平衡,身子向湍急的河水中栽去,甫一入水便被水流帶得遠了,兩個腦袋隨著河水起伏。張亮懊惱地嗨了一聲,正在猶豫著要不要下水,兩名錦衣衛已奔到近前:“大人,河水湍急,萬萬不可冒險。一個半大孩子一個乳臭小兒,活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