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附和道:“正是,咱們兩名弟兄還受了傷,還是儘早救治為妙。”
張亮鐵青著臉看著遠處,河水中兩個腦袋已不見了蹤影,他長出了一口氣:“將唐海秋和李福的屍首就地埋了,不可露出痕跡。”
周圍憋著一口氣,一路走到香山入山口,大內的宮人正在從馬車上卸下猩紅色的地毯,方偉忙碌地指揮著後續的車隊停靠。
周圍上前一把抓住方偉的衣領,方偉正要反抗,見是周圍又放鬆了力道,苦笑道:“四哥喲,我這夠忙的了,您這兒給我玩突然襲擊呢?”見周圍臉色鐵青,他也停下了調笑,肅然道:“發生了什麼事?”
周圍將他扯到一旁,見四下無人,劈頭蓋臉地問道:“是你出賣了穀雨?”
方偉腦袋嗡了一聲,突如其來的質問讓他不知所措,周圍見他變顏變色,心中已知李征所言非虛,痛聲道:“穀雨那臭小子確實任性妄為,但本性不壞,我雖然惱他牽累師傅和海潮,但他挾持唐海秋和李福還是因為你我都心知肚明的那檔子事,既然有機會與他接觸為何不勸他回府申明真相,卻反手將他賣給錦衣衛?!”
方偉嘴角發苦:“當時情況並非你所想,若我不交出穀雨,錦衣衛很可能便會將我夫婦二人視為同犯......”
周圍歇斯底裡地道:“為了你一己私利,便可以出賣他?他是我們的小師弟!”
方偉的情緒也變得激動起來,低聲吼道:“所以為了不出賣他,我和秀秀便合該被錦衣衛逮捕?!”
周圍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陌生,他看著方偉因為激動而變得扭曲的臉:“老五,咱們跟師傅那麼久,我從未想到你會做出這般事,你太讓我失望了。”他不屑再與其爭論,用手指在方偉的鼻端點了點轉身便走。
周圍的人聽到了兩人的爭執,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遠遠地看著兩人,周圍吼道:“都死了不成,乾活!”順著山路揚長而去。
方偉站在原地,他雙拳緊握渾身顫抖,一股屈辱感自心底湧起,讓他想放聲大叫。但他並沒有宣泄出來,他緊緊地咬著嘴唇,片刻後嘴中儘是血腥味。
夕陽餘暉將山間的野草也染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河道下遊水勢緩了下來,河灘旁的水草叢中,穀雨抱著季安艱難地爬行著,身體的疲勞與疼痛讓每一步都很艱難。方才被卷入水流之時,他儘量高舉著季安,但水流的強勁豈是人力可以抗衡,他索性將腰帶抽出,綁在季安的腰間,才不致被衝散。隻是連他都被衝擊得暈了幾番,這季安是生是死他真無法保證。
咬著牙爬到高處,他已累得全身沒了一絲力氣,將季安仰麵平放在地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卻感覺不到一絲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