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雙手連劈,他長得人高馬大,一柄鋼刀耍起來虎虎生風,但偏生動作又極為敏捷,與之交手的士兵根本無法捕捉到他的身影,短短瞬息已砍翻五六人,再瞧豆豆臉龐上鮮血淋漓,直如殺神下凡一般。羅陽和傅友忠兩個對視一眼,舍了對方雙雙撲將過來。豆豆冷哼一聲,將刀柄在靴底抹了抹,手腕一翻迎向兩人。
萬曆的左肩已被鮮血浸濕,疼痛讓他的身體直打哆嗦。陳矩攙著他,穀雨橫刀站在兩人前麵,在幾名禁軍的護持下向寺門移動。他的意圖很快被亂軍發現,數不清的士兵向他撲來,穀雨連砍帶劈,眼前的人不斷倒下,同時他的身上不同部位傳來陣陣刺痛。邊軍久經沙場驍勇善戰,更將戰術配合使得得心應手,此時搏命之際更是悍不畏死,穀雨等人廝殺半晌仍是站在原地。
豆豆瞧在眼中,臉上焦灼之色更甚,但羅陽與傅友忠兩員彪悍異常,一時也難以脫身。
穀雨殺得麻木,體力難以維係,手腳慢得半拍,被人一刀捅在腹下,疼得他悶哼一身向後倒去,那士兵踏前一步,又是一刀砍下,穀雨舉刀招架,身後的士兵一擁而上,徑直向萬曆撲去,幾名禁軍呐喊著撲上前來,均被士兵亂刀砍翻在地,徑直向萬曆撲去,衝在最前的那名士兵一腳踢翻陳矩,向著臉色蒼白的萬曆砍將下去,穀雨嚇得肝膽俱裂,不迭聲地大喊:“救駕救駕!”說時遲那時快,從萬曆後方搶出一人,揮刀擋在他的身前,刀刃前伸紮在那士兵胸口,士兵轉身栽倒。穀雨看得分明,卻是周青柏!
山頂的廝殺聲遠遠傳來,緊接著禁苑之中的黑煙直衝雲霄,是求援信號!方偉和李征相顧失色,身後的捕快聚在兩人身後,驚恐地看著漫天的黑煙。方偉猶豫片刻,高聲叫道:“想必城內禁軍已收到信號正往香山趕來,李捕頭你去接引援軍,其餘人等隨我上山!”
李征仍呆呆地望著山頂出神,方偉扳住他的肩膀:“李大人!”
李征這才回過神來:“是,是,崔文,隨我走!”
方偉大手一揮:“其餘人等隨我來!”身後的捕快隨著他向山上奔去,走到半道忽見前方一隊人馬,為首的正是劉永吉。兩人相視一眼,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恐懼。
此時的山頂已殺得血流成河,官員在角落中畏縮成一團,禁軍錦衣衛和亂軍的屍首橫陳於廣場。
周青柏的錦衣衛部隊加入戰團,將萬曆攙著向寺門前退去,剛邁上石階,馬玉璋、陳鼎立率人又衝了過來。周青柏麵沉似水,繡春刀寒星點點射向亂軍。穀雨忍痛爬起,隻見石階之上已人滿為患,他左右瞧瞧見廣場四周矗立著筆直的旗杆,長逾十餘尺,他奔到近前揮起鋼刀三兩下便將旗杆砍倒,雙臂環住抱住一端,另一端筆直向前,他邊跑邊道:“閃開了!”
這十餘尺的旗杆可謂廣場間最長的兵器,他用力掄向台階之上,隻聽哎喲哎喲的慘叫聲,毫無防備的亂軍登時被掃倒一大片,從石階上跌了下來。周青柏見狀,大喝道:“殺!”錦衣衛鉚足了力氣攻向石階之上。
穀雨手中的旗杆轉了一個圈再次掄向亂軍,他的角度極為陰損,攻擊的是士兵的下盤,士兵既要抵擋眼前的錦衣衛,又要防備腳下的偷襲,進攻節奏登時被打亂,又一批士兵摔下石階。錦衣衛借機站穩了腳跟,並逐漸向寺門逼近。
傅友忠偷眼觀瞧,急道:“守住門口,殺了狗皇帝,啊!”分神之際被豆豆一刀砍在腹間,他倒退兩步,豆豆飛起一腳,直將他踹出數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