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問自己這個僧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朱雄英知道自己不能慌張,他輕吸一口氣,儘量保持平靜,然後沒有用最近幾個月學的關中話,而是用吳語和儘量簡單易懂的手勢試圖與獵戶們溝通,解釋自己隻是一個迷路的僧人,並無惡意。
然而,獵戶們顯然並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說辭,依舊緊張地保持著對峙的狀態。
“闊有度牒?”
“自是有的。”
朱雄英掏出度牒,輕輕地甩了過去。
一個獵戶上前十幾步撿起了度牒,看起來他是粗略識些字的,在看了看後,用他們之間的土語與其他人交流著什麼,朱雄英雖然聽不懂,但能感受到他們之間的緊張氛圍已經漸漸消散了。
“原來是吳地來的遊方僧人,失禮了。”
遊方僧人,亦稱為行腳僧,也叫雲遊僧,指無固定的居所,或為尋訪名師,或為自我修持,或為教化他人,而廣遊四方的僧人。
明初對於百姓流動的管理已經是整個明代最嚴格的了,但饒是如此,遊方僧人依舊是少數可以不靠路引而靠度牒外出的職業,其他如工匠、商人等職業,外出超過百裡就必須在所轄州縣衙門取得路引,目的地、外貌信息等都需要在路引上寫明白,然後隨身攜帶,等到回來之時,再向所在州縣衙門繳銷。
而無路引私渡關津或冒用他人路引者,都要杖八十後強製遣送回籍,就算身體好,基本上半條命也沒了。
行腳僧或者說遊方僧人的身份,也解釋了朱雄英為什麼年輕而強壯,麵色又被曬得有些黑.洪武六年以後進入佛寺的孩童,到現在洪武二十三年,正好是朱雄英這個年紀,而漢地僧人雖然戒葷腥,但營養攝入其實不差,相當一部分還會兼修武藝強身健體,出門長途遊曆也必然會導致臉有些曬黑。
朱雄英的東西都裝進了大背包裡,所以除了這個綠色的長條背包對於獵戶們來說看起來有點奇怪,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式之外,整個人並沒有其他惹人懷疑的地方。
獵戶不是土匪,除非是極大的利益擺在眼前,否則很少會乾謀財害命的勾當,既然確定了對方無害,自然不會加害於他。
於是,朱雄英謹慎地與這夥人結伴而行,很快就走出了深山,來到了秦嶺北麓的一個小村落裡。
這裡的村民很貧窮,但由於還能吃上飯,所以沒到死氣沉沉的地步,相反,看到朱雄英前來,還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這個行腳僧,畢竟村子很偏僻,就連僧人也有很多年沒來過了。
而幾個獵戶聽說朱雄英想到西安去,也說可以讓他在村子裡借宿一晚後,把他順路送到藍田縣城,因為他們也打算把這次的獵物賣到縣城去,賣個好價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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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