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載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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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一度的陵洲盛會結束了,同往屆一樣,盛會結束後出挑的名字很快便傳遍了四大洲,不過是以另外一種方式。

七天前,內定的魁首齊天意外出局,最具備奪魁實力的任務者們瀟灑退賽,還有一些參賽者因為不恥聖祈宮宮主的人品也選擇棄賽,再加上大批觀眾或急於將記錄一切的留影石複製傳遞出去,或忙著向親朋好友告知天衍學府即將開山門的消息,最後留下來的人沒有多少。

千年來陵洲年輕人視為拚搏出頭的機會、最具影響力的陵洲盛會就這樣以一種詭異的氛圍落下帷幕,玄天劍宗宗主幾乎僵著一張偽善的臉匆匆離開。

聖祈宮宮主把一向名聲極佳的他拉下了水,涉世未深的年輕人或許會被他平常營造的虛偽麵目騙過,但是那幫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怪物可不會,都等著看他笑話呢。

玄天劍宗宗主氣急,但他對天衍道祖的態度如同聖祈宮宮主麵對金令,怨恨和恐懼持平,他知道天衍道祖的“弟子”放過了他,修真界氣運彌散,他這般大能定是僅剩的支柱之一,道祖輕易不會動他。可一旦他做出任何有損其利益的行動,即便那位遠在仙界也不會放過他。

作為現如今修真界實力的頂端,越接近那條線他越清楚實力的差距有多大,更彆提那是靈氣稀薄時金丹遍地走元嬰多如狗的一萬年前殺出來的凶神。

再說天衍道祖插手修真界事宜,意味著仙路將重新開啟,沒有人會質疑千古第一人能否力纜狂瀾,與其和一個無法觸及的存在爭鬥,不如趕緊撿起汲汲營營多年早已丟下的修煉,他自詡如今穩坐修真界前三把交椅,還夢想著有朝一日登仙路呢。

玄天劍宗宗主安慰自己,起碼他不像聖祈宮宮主一樣臉皮被丟到地上踩,還保留著體麵。雖說鬨得也不好看,但隻要他咬死不認,隻說自己錯信了人,表示天衍道祖都沒追究他的疏漏,實力恐嚇下過段時間就隻剩下一些不輕不重的小流言了。

於是他把壓在心底的怨恨轉移到聖祈宮宮主身上,對方現在是修真界焦點,他不好做出出格的動作,便很快劃清界線將其從三族九宗除名,語焉不詳給下麵人些許暗示,然後專心致誌準備接下來的閉關。

自從得知仙路斷絕,他以為以現在的實力足矣屹立不倒,多年前到達瓶頸後沒及時閉關突破,現在悔之晚矣。

他打算在把寄予厚望的親孫子齊天送進天衍學府後再閉關,高階修士子嗣繁衍困難,他隻得了這麼一個孫子,自然要為他鋪好前路。齊天最近一直追問陵洲盛會上的事情,他有些後悔把孩子教養得過於正直,但又欣慰孩子單純,想來天衍道祖不至於遷怒孩子。

安排好玄天劍宗去往天衍學府的名單,玄天劍宗宗主很自信,劍宗絕對能包攬下大半入學名額。

而承擔下所有罵名的聖祈宮宮主所作所為被千夫所指,沒有人願意在重辟飛升路的機遇和支持他之間選擇他,他有自知之明,要不是實力壓製,聖祈宮內部早反了。

可即便這樣他也隻能捏著鼻子灰溜溜地清點宮內年輕有為的修士,讓他們去爭取天衍學府入學名額,不然如果端著身份錯過這次機會,聖祈宮就真的要從四大洲頂端勢力除名了,有腦子的都知道天衍道祖這回的動作是要重振修真界,這趟東風有的是人想乘。

陵洲盛會上的信息如風一樣席卷四大洲,比起鄙夷聖祈宮宮主,大家更在意的是天衍學府開山門的事。

入學考核的門檻設得很低,三十歲下築基期遍地都是,靈氣充裕的環境下哪怕廢靈根依靠勤勉也能達到這個標準,這不僅給了想要揚名一腔熱血的年輕人們機會,也給了許多以為自己會一輩子停留在築基期的人希望。

一時間各種猜測都有。

“道祖大人曾是第一散修,她定是曉得咱們散修沒資源堆修為,所以入學考核門檻設得不高!”

酒館內,一個長著絡腮胡的魁梧大漢激動到拍桌。

店小二上前提醒他當心著桌子,他這才收斂。

不過聲音並未減弱:“三千個入學名額,你我說不定都能在其中!”

“拉倒吧,你多大年紀了還參賽?當道祖大人看不出你真實年齡呢。”旁邊一個戴著帷帽的客人嘲笑道。

若是林命在場一定能看出這人打扮和他像極了。

自從陵洲盛會留影石傳出,多了不少模仿天衍道祖“弟子”的裝扮,眾人並不覺得驚訝或好笑,畢竟甚至有人花一千萬靈石從一個開賭盤的老道手裡買去了道祖弟子押出去的一千靈石,誰都想離古今第一個從仙界下來的仙人近一些。

絡腮胡子不滿地嚷嚷:“我隻是胡子長了點,我正好下個月過三十歲生辰!”

帷帽客人翻了個白眼,斜著眼珠子上下打量他,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年齡合適又如何?這個年紀隻有這點修為,恐怕是個沒用的五靈根吧,那些門派、氏族資源可不是白堆的,你一個快三十歲的築基初期憑什麼跟那些天之驕子爭奪?”

絡腮胡子梗著脖子回複:“就憑道祖大人願意給我這個機會!一般的天才早在二十歲前便築基了,可道祖大人卻將標準設到三十歲以下,說明此次考核並不是隻看天賦!”

“吵死了。”另一人同樣一盆冷水潑過來,“拋開天賦、修為、資源,你又有什麼比得上人家?勤奮?修真界相信勤能補拙的一抓一大把,你努力天驕也在努力。眼界?人家懂的多了去了。”

“何必妄自菲薄。”絡腮胡子不高興地灌了口酒,沒先前激動了,但坐在那裡眼裡依然閃著光亮,“人家站得高眼界高,我站得低,但修真界一花一木我也懂得不少,氏族子弟知道迷霧森林最適合用來止血的草藥是什麼嗎?他們傷了直接服用丹藥,而我就知道要用炎芝草!”

這回沒人答話了,他自顧自坐那喝酒傻樂,嘴裡嘟囔:“當我不知道呢,你們嘴上說著爭不過,但是人都來到碼頭了,還不是想去,嘴硬罷了。”

喝完酒他抹抹嘴,衝酒館裡其他人大聲喊道:“有沒有拚著走的?我搶到了聚寶齋的飛毯,需要喂不少靈石才能驅動,我一個人承擔不起,飛毯有六個位置。”

聽到這個問題,啞然無聲的酒館忽然熱鬨起來,連方才出言擠兌他的兩個人也走了過去。

帷帽客人二話不說遞了一袋靈石:“我有錢,這是押金,給我留個位。”

絡腮胡子笑了,倒沒有不好的意思,隻是正常的好奇,眼神往下瞥了一下,往他腰間挑高眉頭:“你不是劍修嗎?禦劍飛行不就行了。”

帷帽客人黑紗後的臉色一赧:“那可是四大洲中心,金丹期以下哪有那麼多靈力支撐,而且你聽過廣為流傳的說書人講的故事吧,到了那邊還要越過風暴才能登島,卷進風暴十死無生,我得留著實力闖過去,怎麼會蠢到自己飛過去。”

絡腮胡子不計前嫌,爽快收下了押金,隨口一說:“我買飛毯的時候站後麵沒搶到那劍修就準備飛過去。”

“那是高階修士才會乾的事。”帷帽客人道。

“不。”絡腮胡子搖頭,“他隻有築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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