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有點兒像。”
錢真人往前湊了湊，“我看那些東西，東一個，西一個的，像是倀鬼的樣子。”
“我覺得也像是。”
王小六兒頓了頓，然後繼續小聲說道，“倀鬼害人，多以幻象為主，那天我看那照片，影綽綽看不清楚，水裡頭的東西像大魚又似乎不是，就感覺這事兒十有七八。”
“你的意思是說，那些大魚，本身就是倀鬼幻化而成的？”
“沒錯。”
王小六兒抱著肩膀，“這水庫裡淹死了那麼多人，但是有個規律，就是說，淹死的人，多半都是在夜裡沒的，其中，女人小孩兒居多，那是為啥嘞？想必多半都是女人小孩兒容易被製住。”
“你說，能不能有落了水，還沒死的那種？”
“嗯？”
錢真人這一句話，讓王小六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眨巴眨巴眼睛，“也是哈！”
想到這裡，王小六兒順著堤壩走了過去，站在一個釣魚人的身後。
這釣魚的是個大叔，看起來，頂多也就三十多歲，但是皮膚黝黑，戴著帽子，看那一身行頭和這膚色，那絕對就是老釣魚人了。
王小六兒上前，“大哥，跟您打聽個事兒啊！”
那大哥一聽這話，回頭看看王小六兒，手裡捏著一個餌團，咧嘴笑了，“什麼事兒？說吧。”
“大哥，我聽說，最近這水庫死了人了。外麵都不讓進，你不害怕嗎？”
王小六兒壓低了聲音，像是怕被人知道似的，那人一聽這話，愣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那怕啥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哪兒還不死個人嘞！”
“嗯？”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頓時愣住了，“此話怎講呢？”
“唉，彆提了！”
那釣魚的大哥歎息一聲，然後看向旁邊兒一個跟他一起來的釣友，輕聲說道，“這不前幾天麼，我們有個一起釣魚的，人也沒了，小歲數不大，說沒就沒了。”
錢真人蹲在地上，遞了兩支煙上去，咧著嘴，“那咋沒的呢？”
那兩個釣友把煙接了過來，左右還沒有上魚，還得等一陣子，一個人便歎息一聲，說道，“他都倒黴死了，在外麵釣魚，打拋竿兒，一下掛高壓線上了，那家夥，砰地一下，直接就炸了，身上的衣服啥的一下著火了，人都燒糊了！老慘了都！”
“當時都出烤肉味兒了！可嚇人了！”
另外一個釣友也心有餘悸的樣子，然後繼續說道，“這出門釣魚，可得小心！尤其是晚上，更得小心！這裡前一陣子出事那些，都是晚上來玩的！”
錢真人咧著嘴，很不解的樣子，“那釣魚就釣魚，乾啥晚上出來釣啊？”
“白天不是沒時間麼，要工作嘛！”
一個釣友說著，有點兒苦大仇深的樣子，“另外一個，白天釣這種地方，鬨小魚兒。你要是為了娛樂，那就無所謂了，不過要是真想弄兩條大的，白天蹲著，效率很低，這魚跟人都一樣嘞，你想，那傻乎乎的魚，早就被人抓走了，能活到那麼大個兒的，那一個個，都鬼精鬼精的！所以，白天的時候，大魚都不靠邊兒，你根本釣不到，隻有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它覺得安全了，它才到岸邊覓食！”
“這麼回事兒啊！”
錢真人作恍然大悟狀，“那你們怎麼不晚上來釣呢？”
“晚上也來，我們一來，就一天一宿！”
那大哥說著，還忍不住直歎氣，“但是最近風頭不對，正猶豫著，要不要提前回去嘞！
錢真人一愣，“那來都來了，為啥提前回去呢？”
“怕晚上鬨東西。”
旁邊兒的釣友插嘴道，“這晚上，鬨個女鬼啥的，可不好！”
“還有水猴子嘞！”
另外一個也咧嘴笑。
王小六兒蹲在一邊看著這水麵，有些好奇，“這水猴子，一直是個傳說，都傳說有那麼個東西！你們真見過嗎？”
“那倒是沒有。”
一個釣友說著，有些猶豫，“不過以前，我們上船釣的時候，見到過一個個玩意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
“嗯？”
王小六兒和錢真人都很好奇，王小六兒說，“什麼樣個東西？”
“我也說不清楚，還不是這裡，是我們老家那塊兒！那時候，我跟我姑父在外麵下網，晚上嘛，劃船，下了網劃船到岸邊的時候，冷不丁看見水裡趴著一個什麼東西！當時那水，也就一米多深，我手電一晃，就感覺不對，再往回一照的時候，水底下一股煙，那東西就跑了！誒呀，那個頭兒可不小，有小孩兒那麼大，搖頭擺尾地就跑了！當時我給嚇壞了，我說那什麼玩意兒那是！後來跟他們說，都說沒準兒就是水猴子！老嚇人了！”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微微皺眉，“那當時就是沒看清楚麼？”
“沒看清楚。但是依稀記得，是有胳膊有腿那種，誒呀，那貼著水底跑，搖頭晃腦的，那跑的都老快了！”
那釣友說著，有些眉飛色舞，看起來倒是十分激動。
一邊釣魚的大哥忍不住說道，“能不能是鱷魚啥的！”
“我們老家那裡也沒有鱷魚啥的。”
釣友說著，長歎一聲，“當時挺害怕，但是回去以後，尋思尋思，也挺有意思！不過相比之下，晚上釣魚不怕彆的，最怕的還是遇上蛇。尤其是毒蛇，白天看不見，晚上，呲溜呲溜的，都出來了，挺怕人的。”
“蛇還行，最怕就怕遇上女鬼啥的！尤其是那種不穿衣服勾搭人的！嘿嘿嘿嘿嘿！”
那人咯咯笑，老司機的表情。
王小六兒在一邊也忍不住笑，“喲，還有那好事兒呢？”
“那可不怎的！”
那釣友說著，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然後繼續說道，“我以前認識個大哥，開車的，也愛釣魚，也愛夜釣，然後有一次他就跟我說，他說旁邊兒那塊兒，晚上的時候，有一個女的在河裡洗澡兒，那女的，身材嘎嘎的，還挺那個！見著人都不躲那種！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在那扯犢子，後來有一天，我去釣魚的時候還真看見了！那天晚上，天兒挺好，打月亮地兒，就看見個女的在水裡玩兒呢。當時我們倆，他就跟我說，誒，看見沒，就那個！你看那女的，長得咋樣！我去！”
男人說著，喉嚨裡咕嚕一下，還吞了口口水，然後繼續說道，“那真不是吹的啊，那女的歲數不大，誒呀，要前麵有前麵，要後麵有後麵，長得都老帶勁了，跟女明星似的！當時把我看的眼睛都直了！我當時沒忍住，就小聲說，我說，誒呀，誰家小娘們兒，大半夜的跑外麵洗澡兒來了！也不怕讓人看見把你那啥了！結果，我一說話，她回頭了，她回頭瞅了我一眼，撲哧一笑，然後衝我們說，呀，哪兒來倆傻老爺們兒？”
錢真人聽得可來勁了，“然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