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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墜折了馬腿,啼鳴不斷,身上更是被碎石割了不少細小傷口。
而慕容沇將緗緗護在懷中,兩人從馬背上滾落,沿著陡坡的弧度直至坡底平緩地段才停下。慕容沇所穿的銀白輕紗錦緞衣被割裂了許多,血跡也如星點斑駁。
該說不說,還頗有幾分彆樣美感。
緗緗得他所護,除卻在林中被枝叉所傷的傷口,沒被碎石傷到分毫。
此刻緗緗被滾落下墜的力道衝得還未回神,等眼睛能看清楚麵前境況,便看見慕容沇的胳膊將自己圈住。還能聞見他常年不變所用的崖柏香,一聞到這個香氣,她就好似刺蝟亮了刺。
又聽陡坡之上蕭淩與夏竹呼喊,緗緗霎時驚惱,掙紮著扯開了慕容沇的胳膊爬起了身。而爬得又太急,手心被碎石割出一長長傷口。
慕容沇見狀直接扯了緗緗胳膊,又把人給拽到了身前,捉了她的手怒道:“蕭允慈!”
“放肆!”
緗緗一點沒客氣直接給了慕容沇一巴掌,清脆響亮,打得極為乾脆。她用的是右手,剛剛被劃傷的也是右手,那血印在慕容沇臉上,觸目驚心得很。
慕容沇被這一巴掌,扇得臉偏到一側,他輕笑出聲,抬手擦了臉上血跡的濕潤。再轉頭看向緗緗,說得語調輕浮:“怎的,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連你的名字都喊不得?嗯?蕭允慈?”
緗緗心中怒極,麵色卻是不惱不羞,隻有起伏的胸口弧度知曉她已是被氣得不行。沒猶豫的又是想一巴掌扇過去,卻被慕容沇捉住,他直接欺身上前,將緗緗雙手反剪在其身後,再開口的話就有些咬牙切齒:“公主好教養,舍了性命救了不相乾的人,卻是對救你的人拳腳相向。”
“慕容校尉不這般冒犯,本宮也不會如此。”緗緗看著他貼得極近的臉,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鼻息,她不堪受此對待,側過了臉躲開了他的視線,倨傲道:“校尉若再不放手,如此行徑本宮已可定你輕薄罪名。”
“嗬。”
慕容沇聽著她沒什麼語調起伏的話,才想起來這輩子的安寧公主根本就不記得他,卻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如此瞧不上他。
便是危險關頭,仍不許他半分越界,更容不得分毫冒犯。
慕容沇鬆開了她的手,退了後:“倒是沒瞧出公主這般好心腸,卻與傳聞不符。”
緗緗譏諷:“校尉不是也與傳聞不同,未見絲毫和煦,不懂男女之彆,不懂君臣之禮。”說著起身,並不想和這廝挨得這般近。
結果腳腕處傳來痛楚,緗緗蹙眉,忍了痛,還是站了起來。坡底與林中有段距離,緗緗墊著腳抬手朝蕭淩招手,蕭淩回應的喊聲聽得模糊,想來一會兒該是有了侍衛來救了。
緗緗又去看銀墜,傷口不少,馬腿不知有沒有骨折。因不想與慕容沇呆在一處,緗緗挪了步子就想去銀墜處。
“你腳扭了你還動什麼?”
“校尉管好自己即可。”
慕容沇懶得和這女人說了許多,傷筋動骨不是小事,若不及時醫治以後動不動就得崴了。身上的小傷對他來說沒什麼,起了身走到了緗緗身後。
緗緗警覺,立馬回首防備的看著他。
“彆慌。”慕容沇揚起嘴角:“我不過是怕公主傷了自己,冒犯了。”
在緗緗正要開口之際,慕容沇近身將人抗到了肩上。緗緗對這舉動熟之又熟,殺心頓起,她不像尋常女子被擄會在肩膀上用腿腳拍打,隻是冷然道:“慕容沇,你不怕本宮殺了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