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何人?公主可曾帶來?”
緗緗喚了默夭默傷,兩人聽召移步到了老將軍麵前,解下了臉上麵紗。
老將軍一見麵容,神色驚訝,木荷則將手書奉上。
“安寧想說的就是此事,想托將軍好好查查。”
夏老將軍看完手書內容,臉上的褶皺都深了些:“老身不懂公主為何不將此事告知陛下,或者廷尉,亦或慕容家,而是尋了夏家?”
“將軍當年軍功不亞於大司馬,可惜早年間忙著打仗,耽誤了姻緣。子嗣來得太晚,才致使如今軍中無夏家人。異族覬覦南朝富庶,北厲也是狼子野心,打仗常事兒,安寧覺著將才自然是多些才好。”緗緗看著老將軍,她幾乎是將話明著說了。
夏老將軍一下子就明白了話中意。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大司馬慕容垣手握兵權,其子也是難得的將才。若軍中被慕容氏一姓獨攬,確實功高震主。
不過皇帝心慈,沒露過要打壓慕容氏的意思,不曾想安寧公主卻容不得。
可轉念想想就能明白,五皇子才能朝臣皆知,卻年幼。要想自己的弟弟日後能穩穩坐上皇位不受掣肘,她這個一母同胞的姐姐,確實要幫襯著,如此也才能保住公主榮寵。
“這事兒旁人不知,安寧不日也要啟程避暑山莊。將軍便自行查探了,等有些眉目,再奏了折子。不過清算一島,想來對於夏家子弟來說,該是小事一樁。有了功勞,父王自然有賞。”
言下之意就是此島之事不要和安寧公主扯上什麼關係,還特提了夏家子弟,這是要慎挑將才的意思。
夏老將軍腦子一過品了一品,這才反應過來,手上一抖:“這麼個組織想來牽扯甚深,若背後是異族或北厲,不知此島存在年數...難不成島上孤兒已是深入南朝?”
“不好說,恐是避不開。其中細節隻得請將軍細細查了才知曉了。”
此事辦成,不管是江湖人手筆,還是北厲或異族所為,怎麼算都是大功一件。
夏老將軍多年戎馬,如今在朝中卻無用武之地。自己倒也罷了,可無法給兒女更多,他心中有愧。難得有此機會,心中不免激動,他擱下手書,起身又向緗緗行了一禮。
“將軍不必如此。”
“公主之恩,老身銘記。”
“將軍說笑,隻等到時候有了結果,其中文書來往相關人員的細節口供安寧還是要看看的。”
“應當的應當的。”
“不知道將軍對五皇子如何看?”
夏老將軍又是不懂公主意思了,這話問得明晃晃,讓人不好回答。
緗緗見老將軍隻擦汗不說話,又道:“五皇子已有十三,不再是無知幼兒,安寧觀其行事也愈發穩重。將軍得空可去和五皇子說說往年軍中的事兒,想來要比大司馬的戰績還精彩些。”
“下下棋也是好的,將軍落子如用兵,夠他學許久了。”
夏老將軍額角的汗越冒越多,不敢不應。
“那安寧再去瞧瞧夏姑娘,將軍留步,隻當安寧今日未曾來過,也未曾下這一盤棋。”
等人走了,夏老將軍緩了會兒,才又坐到樹下,看著石桌上的棋局久久未動。
他其實不明白公主為何要將自己在此事中擇得這般乾淨,分毫功勞不要,竟儘數給了夏家。
若說隻是當給了夏家個機會,挑了將才為南朝所用,也無需如此避嫌。
夏老將軍又觀棋盤上黑子的走勢,心下起了個念頭。
安寧公主難不成...難不成蟄伏暗中,隻為不惹猜忌?
陛下心慈,公主深得帝後寵愛,便是顯了才能又如何,這番行事也太過謹慎。
很容易就讓人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