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緗緗自認心胸還沒寬廣到給北厲辦事兒的程度。
“這就由不得公主了。”
緗緗斜眼看他,並不作聲,一副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態度。
慕容沇先是進了屋拿了幕籬,緗緗繼續看書並不接,直到慕容沇喊了句可以進來了。
就見四個粗壯婆子抬了個步輦,緗緗幾乎是將慕容沇手裡的幕籬扯了過來。
她就知道,這個腦子搭錯弦的無賴,有的是招,平白無故給人添麻煩,真是留他一天讓人恨一天。
緗緗動了怒,路上半個身子靠在步輦上一言不發。
四個婆子鄉下人,嘴巴裡咿咿呀呀說著方言,緗緗是一句聽不懂,她看慕容沇倒是和這幾人說說笑笑。
走了半個時辰,到了鎮外不遠處的山腳。
緗緗透著幕籬看不真切,但山體好像是從內部塌的,也不知道這處是不是什麼礦。
有不少百姓哭爹喊娘,緗緗沒見過這等境況,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默夭默傷也在救人,所以緗緗步輦落得地方就在邊上。她本就喜靜,舟車勞頓多日,得了空檔休憩還硬生生被人帶出來,全是吵鬨,打破正被養著的清幽。
緗緗撩開麵前輕紗一角,看見有個似年過古稀的老太太,支著拐杖,朝塌陷的地方裡麵去。她身後還有個沒幾歲的垂髫孩童,牽著老太太的衣角。
孩童年紀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無知的麵容被周圍氛圍感染,癟著嘴,欲哭未哭。
緗緗不知道這個孩子為什麼憋著,直到裡頭的擔架抬出了個男子,一隻胳膊沒了,但好歹是還活著。那孩童這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那老太含笑帶淚顫著手去摸躺在擔架上男子的臉。
老太太拉著小孩,跟著那擔架,原身上還冒著絕望的死氣,這會兒就沒了,腳步跟著去,又有了希望。
還有一個女子,跪在地上扒著廢墟,緗緗隔著遠都能看到她雙手上的血。要是再這麼挖下去,那雙手估摸就要廢了。那女子不哭不鬨,甚至連情緒都瞧不出什麼。
緗緗就看著她挖啊挖,然後不知挖到了什麼,卻笑出了聲。
緗緗對這反應蹙了眉,不大明白。
麵前的境況很亂,沒人注意到這個女子。
直到她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狠心地戳進了自己脖子。
才有人回神,可是已經來不及。
緗緗放下了幕籬,沒再看。
蕭淩扛著個鐵鏟到這自戕女子跟前,歎了口氣,在那女子挖到的衣角處揮了幾十鏟子,把人拖了出來。
旁邊有個老頭咿呀說了許多,蕭淩聽不懂,二丫在一旁抹了眼淚。
“公子,老伯說這女子是孤兒,剛嫁給她丈夫三年不到,前腳丈夫的老娘剛去世,沒想到今天丈夫也死了。這女子平時不愛說話,但沒想到性子這麼烈,竟然會隨夫而去。”
蕭淩嘖了一聲:“糊塗啊,不活著怎麼知道以後的日子好不好,殉情這事兒...”也沒繼續往下說。
忙到半夜,眾人累及。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一共被壓了三十二人,重傷十七人,輕傷十二,死四人。多的那一個,就是那對夫妻,相熟的鄰居將二人葬到了一處,算是圓了彼此情意。
等事情處理了差不多,緗緗被蕭淩和慕容沇抬了回去。她身上被蚊蟲咬了不少,一到院子就沐浴,宵夜仍舊沒出來。
蕭淩則是和慕容沇在院子裡喝了一杯。
“沒想到不過停歇兩日,還碰到這檔子事兒。”蕭淩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