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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亮起了數盞燈火。
緗緗沐浴之後推門從屋子裡出來,就見著槐樹下的石桌上放了一個粗糙的瓷瓶子,那裡頭插著兩朵花。在石桌正上方,還掛著個燈籠。
有一兩隻蛾子繞著光源飛舞,隨後朝著火光撲了進去。
緗緗站在門側絞著濕發,聞著廚房處傳來的飯菜香氣,她手裡動作忽就停了。這麼一瞬,她倒真像是這個院子的主人,生活在市井之中。
緗緗攏了頭發到胸前沒再擦,坐到了石桌旁,散著沐浴上藥之後的燥熱。她沒什麼言語,等二丫端了吃食,就著米飯,一點一點用了。
二丫伺候在一旁,眼睛盯著緗緗一刻錯不開。她無法明白,怎麼一個人吃個飯的樣子都能這麼賞心悅目,秀色可餐四字原來是這樣子。她看著緗緗發尾處水滴,落下,浸潤到衣裡,蕩漾開一片深色,有點出神,心口莫名砰砰跳了起來,有些口乾舌燥。忍不住吞咽了口水,視線一刻也未曾錯開。
緗緗擱下筷子才道:“你的拿手菜就是這豆角肉末?”
二丫點點頭。
“嗯,家常味道。”
這聽在二丫耳朵裡,就是誇讚了。她一點掩飾不住高興,上前喜滋滋收拾,連著那背影都歡脫。
緗緗就坐在院子裡,靜靜坐著。
直到蕭淩和慕容沇帶著渾身酒氣回來,緗緗才起身準備往屋子裡去。
蕭淩見著緗緗,樂嗬喊:“妹子,今天高興,繼續喝!”見緗緗沒反應,夯貨直接上手就想掰她肩膀,想把人給摁下來。
那手剛伸出來,就被慕容沇攔住:“不許碰她。”
“我妹子我為啥碰不得。”
慕容沇也不知道是喝糊塗了,還是故意:“她是我的。”
“嘿嘿,你想當駙馬。”
“怎?當不得?”
然後就是兩人湊到一起的傻愣笑聲。
緗緗木著臉撐著桌子:“默夭默傷,把這兩人給我丟出去。”
慕容沇身手好,身子天旋地轉之時,翻了個身,撐著地就給站了起來。蕭淩就慘了,是真被扔到了地上,沒慕容沇一腳頂著,那後腦勺碰到地上就不得了。
兩人看著緊閉著的院門,剛想說話,一張口,齊齊撐著院牆開始吐起來。
邊城處酒烈,烈到後勁兒上來仍無察覺。等察覺到不能再喝之時,就多了。
至於這兩人怎麼回的院子,爬回去的。
行程繼續,七月初七乞巧節那日一早,一行人入了黑城,順利與梧桐楓葉等人彙合。
緗緗一進黑城落腳地,就開始沐浴淨身。
梧桐則一看到二丫,眼睛都瞪圓了,難不成近來日子都是這個小土丫頭伺候殿下?那殿下得受多少委屈?
楓葉直接把門一關將二丫隔絕在外,想看兩眼裡頭都瞧不著。院子裡頭又是梧桐把持著,二丫沒活,隻得去了廚房縮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