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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楓葉在馬車外頭亦步亦趨跟著,等到了禁宮門前,兩人被喚上去。
她二人上了馬車一看,自家殿下臉色陀紅,那淺粉的唇色此刻紅得水潤,如那被碾過溢出了汁水的花兒。發髻散亂,肩膀處還有一顆淺淺紅痕。
緗緗麵色不善,兩個丫頭不敢說話,隻上前重新給緗緗整理了。
等快到椒房殿時,緗緗麵目已恢複了冷然,慕容沇側頭瞥了她一眼,想伸手去捏她臉,被其皺著眉頭躲開。
慕容沇看她那樣子忍俊不禁:“鬨什麼。”
緗緗不理他,先一步進了殿中。
裡頭皇帝蕭全和皇後曹麗華正說話,見人來收斂了笑意,請過安後,慕容沇跟著皇帝走。臨走之時還回頭看了眼緗緗,露了個為夫舍不得你的表情。
緗緗坐在軟塌一側目不斜視,麵不改色。
“趙女官和本宮告狀,你二人新婚第二日就動了刀槍?”
緗緗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父王母後不顧安寧之願賜婚時,就該預料到。”
曹麗華見緗緗說這話連看都不願意看自己,知道這事兒終究是傷了女兒的心,她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屋子裡陷入沉默。
下人伺候在一側都覺得渾身難受。
“趙女官呆在公主府不大合適,母後還是讓她待在宮裡吧,好歹清淨些。”緗緗撚著茶杯:“安寧也不需要一個時時會和宮裡告狀的女官。”
“你這是什麼話,母後隻不過是不放心你,你當著趙女官是宮裡安插的眼線不成?”
“難道不是嗎?”緗緗望向她的母親:“安寧前腳不過剛進宮,母後就已經知道府裡發生了什麼,還是這等家務事。”
“你大了,母後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緗緗沒有回應。
曹麗華撫了撫發髻:“母後知道你心裡怨氣。”
緗緗沒接這個話,對於她來說,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都木已成舟,沒了再聊的必要。
“秦宗正的兒子,到時候母後會給他物色個好姑娘的,這你可放心?”
“母後不必拿這話試探女兒,安寧既然已經嫁給了慕容校尉,旁人婚嫁之事就和安寧無關。即便安寧與校尉注定是怨偶,認了。”
這話不可謂不傷人,常年伺候曹麗華的秋姑姑忍不住勸了句:“公主可彆怨了娘娘,這樁婚事娘娘替您爭取過,可終究不行啊,娘娘為了這事兒病了又何止一兩天。”
曹麗華擺擺手讓秋姑姑彆再說,緗緗卻咬著嘴唇盯著她的母後,半晌後語氣倔強道:“不怪母後,要怪隻能怪安寧自視甚高,忘了自己不光是父王母後的女兒,還是個公主。”
緗緗從小便是這樣的性子,曹麗華了解自己這個女兒,這一樁婚事傷了情分便是傷了。哪怕緗緗嘴巴上不再提,日後恐怕也不會再如以前一般和爹娘親近了。
皇家總是如此,曹麗華原當著自己會特彆些,自己的女兒也會特彆些。
結果都一樣,沒什麼例外。
用過午飯,緗緗沒等慕容沇,自己先行回了府。
今日是慕容沇最後一天假,明日就得去軍營,緗緗在書房還在翻閱異族的書籍。她想著還是得把慕容沇趕去邊疆,上京這邊有些事情才好安排。
緗緗想喚木荷,還未張口就閉了嘴,她看向梧桐:“木荷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