緗緗上輩子臨到死,都沒能登上這座無涯巔,這一次有了機會,她卻已沒了想登頂的欲望。
“不去。”
“皇帝已經批了我的假,不去可惜。”
緗緗忍不住瞪他:“三天兩頭告假,你怎麼不乾脆辭官算了。”
“也不是不行啊。”
緗緗冷笑,自然不信,慕容沇若能心甘情願辭官,她何苦還費這這麼大精力誅他九族。
“你去,我將我那些收藏得書本都送你處來。”
“不去。”
“我可半月不來尋你。”
“說話算話。”
慕容沇嗯了一聲,他眼裡有笑意:“我若毀諾,你豈不是以後半分不信我。”
“那書也要給我送來。”
“要看你去待秋齋書樓自拿。”
緗緗不搭理他,整個腦袋又縮進了被窩裡,時辰還早,她還有些沒睡夠。
不過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動作,卻讓慕容沇心中動容。
已是許久,許久,許久,都沒能看到她這小女子動作了。
天公作美,初九這日的陽光極好。
慕容沇禦馬在前,楓葉梧桐扶著緗緗上了馬車,她二人忍不住道:“殿下,這一去可要去個兩三天訥,不帶墨夭墨傷真的好嗎?”
緗緗也沒辦法,這是慕容沇要求的,要想他守諾,就不許帶姐妹花一起。
兩相一合計,緗緗還是應下了。
“無妨。”
梧桐嘟囔著個嘴:“不知道駙馬安了什麼心。”
緗緗沒再接這個話,自打木荷的事情一出,她身邊的宮女是沒一個不厭惡慕容沇。生怕哪天那禍事就遭到了她們自己身上。
馬車行路,趕在午時到了山腳。
慕容沇帶著緗緗進了一處亭子,緗緗注意到亭子四周掛著鵝卵石風鈴,就知這處的亭子怕是他私人建得。那也就不怪這裡頭繁複如此,大片大片的畫作,沒有章法。
他喜的東西和他的為人一般騷包,再看慕容沇今日著白裡錦緞長袍,外套了件如桑葚一般的深紫紗衣,穿得可比女子“涼快”多了。
緗緗特意掃過了他的白色靴子,粒塵未染。就看一會兒行路,他是不是還能這麼乾淨,最好踩了他一身泥點子,讓他不能再這麼出塵模樣。
緗緗自己是穿了羊皮小靴,畢竟山路難走,衣裳也撿了黑衣窄袖,省得一會兒行路不便。
慕容沇像是知道緗緗在想什麼,將熱好的茶水遞給她:“你身子弱,我帶你上去,不必爬?”
“如何能不爬?”
等真被慕容沇用了輕功帶到山頂處,且他身上還當真一塵不染之時,緗緗沒忍住又瞪了他一眼:“若每座山都像你這麼爬,再無風景可言。”
慕容沇胳膊往裡收了收,逼得懷中人身子不得不朝他靠了過去:“你是不是嫉妒?”
“胡言亂語。”
“嫉妒我輕功了得是不是?”
“放我下去。”
“你低頭看看山間風景。”
緗緗對高處還是有些怵得慌,上來這一路根本就不敢低頭,也不敢看了遠處,這會兒人在樹頂上,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