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秦景通一臉的苦澀。
胡文世頷首道:“那你可要多留心,一旦秦老百年……大爺在西南做封疆大吏,鞭長莫及,恐怕還得你扛起來。”
“胡大師!”
秦景通忽然麵容一肅,拱手道:“晚輩就不送了,大師路上慢點。”
胡文世猛地一怔,汗顏道:“是我多嘴了,告辭,告辭!”
說完,轉身離開。
有司機早已在門外恭候胡文世,立刻將他扶上車,載他離開。
秦景通盯著胡文世的車走遠,轉身回府,徑直又回到了大廳。
“爹,我已經把胡大師送走了。”
秦昆仿佛打了個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道:“哦,送走了啊,來,扶我回屋休息吧。”
秦景通上前扶著秦昆,緩緩向後院走去。
秦府建築布局規整、工藝精良、樓閣交錯、路徑幽深,有下人仍在來回走動忙碌,見到兩人,都會彎腰問候。
“爹。”
走到一個無人處,秦景通猶豫再三,開口說道:“今天金陵那邊發生了一件事,是那個秦長生的手筆。”
“哦?何事?”
秦昆頓步,老眼微微睜開了一些,好奇的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金陵那邊有個夏侯家,也算是金陵的一方豪門,之前得罪了秦長生,秦長生今天將夏侯明義吊在了金陵的金峰大廈上,又搞出一些夏侯氏的醜聞,把夏侯明義和夏侯明義的兒子給殺了,這件事在網上鬨得沸沸揚揚的,我下午覺得發酵得有點厲害,害怕對秦長生不利,就打了個招呼,讓人把這些新聞都給刪掉了。”
秦景通扶著秦昆慢慢走,慢慢說。
秦昆沉默片刻,問道:“你有什麼看法?”
秦景通思索片刻,回答道:“爹,我說實話,我對大哥的這個兒子沒意見,隻不過從這件事情上足以看出,他做事不計後果,太過莽撞。當然,這也和他從小沒有接受到良好的教育和家教有關,我的意思是,如果爹和大哥想認這個後輩,那就該儘快讓他來京城,認祖歸宗,好好管束一下,否則以他的這個脾性,遲早會惹下麻煩。”
“三歲看大,五歲看老,你大哥這個兒子,在外麵獨自生活了二十幾年,貿然帶回秦家,隻會和整個家族格格不入。”
秦昆緩緩道:“再等等吧,我想看你大哥什麼時候憋不住了,找我提這件事,到時候再說。”
秦景通掃了眼秦昆,心裡暗暗咀嚼了片刻這番話的含義,點頭道:“爹說的是,兒子畢竟是大哥的,沒他開口,我們也不好越庖代俎。”
秦昆問道:“你大哥最近工作還順利吧?他已經有半個月沒和我通話了。”
秦景通道:“這半個月,大哥也沒和我聯係,前段時間大哥治下的天府省不是又發地震了麼,正好又趕上了班子換屆,我估計他最近挺忙的。”
“往後至少三十年,你大哥都是我們秦家最大的頂梁柱,這點你務必記在心裡,千萬彆想著拆他的台,你拆他的台,就是拆整個秦家的台,明白嗎?”
秦昆沉聲道。
秦景通忙道:“爹,這我當然知道,您這不是罵我嗎?”
“我隻是在提醒你,最近的換屆,對於你大哥來說,至關重要,我已經和幾個老朋友打過招呼了,這次不出意外的話,他會被平調到津門擔任二把手,成為候補委員,他還年輕,才不到五十歲,一旦這步跨出來,日後成為委員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天府那邊的地災情況,我們可以損失一些家族利益,適當的幫幫他,在他離開之前,給他的履曆上畫個圓滿的句號。”
秦景通躬身道:“我知道了,今晚我就安排。”
“行了,剩下幾步路,我自己走,我還沒老到自己徹底走不動路的時候。”
秦昆推開了秦景通,慢慢悠悠地獨自前行。
秦景通站在原地,看著老父親的背影,心思難明。
“哦,對了。”
秦昆忽然轉頭,緩緩道:“煜城最近有點不像樣子了,竟然敢在學校公然調戲女老師,還玩什麼……嘻哈說唱?”
“唱歌跳舞,這都是下九流的東西,是戲子乾的活,他是什麼身份,搞這些東西像話嗎?你挑個時候,也該敲打敲打了。”
秦景通臉色一沉,點頭道:“爹放心,我知道了!”
“不要老是說散養的私生子沒有家教,從小在秦家長大的,也會長歪,人這一輩子,就要時不時地敲打一下,要不然,難成材……”
秦昆掉過頭去,走進了一個院落,聲音幽幽地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