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平添孤寂。
夜愈發的濃稠,屋內的空氣仿若都變得稀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榻上的男子猛然驚醒。昏黃燈光下,可以瞧見他額間的汗順著下頜線而下。
慕寒生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近些日子,做這種夢愈發的頻繁了。
可每次畫麵一到他給皎皎下保證時總是戛然而止。
如應激反應那般,潛意識裡,不願去觸碰後麵悔恨交加的痛徹心扉。
就如今夜這般難再閉眼,夜不成寐。
慕寒生一手捂住心口。
耳側仿若響起小姑娘甜膩膩的那一聲‘兄長’。
慕寒生身子靠牆,蜷縮在一處,眼裡酸澀難忍。
他咬住被褥,無聲哭泣。
“咳咳。”屋內倏然響起一道清咳。
聲音不輕不重卻如一道驚雷炸到慕寒哥生耳中。
長風一臉為難:“慕小將軍,你這是夢魘了?”
慕寒生淚眼婆娑對上長風真誠的眼睛。
氣氛從憂傷化為冷凝,還夾雜著一份難以言喻的尷尬。
長風上前一步,手裡還提著半隻雞腿。他餓的不行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安慰:“夢魘罷了,何故如小娘們這般至此?實在有損您的威名。”
慕寒哥兒僵硬的扯過袖子,麵對牆壁,擦了擦眼。
“滾!”
長風體貼入微:“主子讓屬下再此照顧您。屬下適才眼花,什麼都不曾瞧見,小將軍不必為難。”
慕寒生卻生不出半絲感激。
“我這兒無需你照看,下去!”
長風又咬了一口肉。難以忘懷慕寒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那顆俠義之心得以膨脹!他尋了一處坐下,語重心長繼續安慰:“瞧您這般,大抵是受了情傷,同先前易公子一般無二。可這男人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慕寒生麵無表情,眼睛都是腫的:“你確定不滾?”
長風做恭敬狀,重複道:“主子讓屬下今夜在這家屋裡守著。”
慕寒生的心態崩了。身上的酒氣還沒散,胃中翻滾。
“他倒是會吩咐!他怎麼不親自來!彆杵著礙眼,看到你們主仆我就煩!”
長風咬下最後一口肉。吐出骨頭。體貼入微:“小將軍渴了麼,屬下去給您倒杯溫水。”
慕寒生氣的從床上跳下來,怒氣衝衝往外走。
“成!你不走我走!”
砰的一聲,他一腳踢開門。乾嘔的跑去角落。
“彆跟過來,我發起瘋來,狗都怕!”
“變態!盯著我睡覺,還吃雞腿,是覺得我秀色可餐?”
“嘔!”
屋外的風有些涼,慕寒生吐舒服了些。炸裂的頭也逐漸減少疼意。
慕寒生更是清醒了不少。
!!!
他擰眉,往回看。
不是!那是他的屋子!要走也該長風走不是嗎!
娘的,主子不是好東西,身邊伺候的也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慕寒生憤憤往回走。
“長風。”
“在。”
“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去敲顧淮之的門!”
慕寒生放狠話:“我不好過,他也彆想好過!”
長風:……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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