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彰這些日子,一直黑著臉,莫說是府內小廝怵得慌,就連上朝時,邊上的官員都下意識的與他保持距離。
他克製著情緒不外漏,但到底都是徒勞。
他是喜歡池皇後的,他毫不吝嗇的將年少的唯一悸動給了親妹妹。
明知不可為,偏偏為之。
他留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癡迷的就像是一個瘋子。
從剛開始故意錯喝女子留下唇印茶杯裡的茶水,到最後毫不掩飾的向她訴說**。
然,他的愛到底在皇位上顯得微不足道。
但偏偏就是這般,他不顧一切破了親妹妹的身子,迷戀她身上的那抹香,耐心的強迫她從不願到最後習慣在她身下綻放。
然,也就是這時,他親手把人送到徽帝身邊。
他買通了宮裡的人,後又略施小計,隱瞞下一切,沒有人知曉池皇後嫁人前曾產下一女。更無人懷疑她身子的不貞,包括徽帝本人。
失態的發展一直在他的控製之內。
妹妹成功當上了皇後,周煥成了太子。
可事到如今,竟然被枕邊人威脅。
對於他情緒不好一事,徽帝暗地裡龍心大悅,秦老王爺逮著機會更是一番奚落。
無非都是些巴不得把對方氣病的言辭。
——呦,這是誰惹池大人不悅了?不若說出來讓我歡心一二,我呢,難得有樂子,定然好好的賞他一頓。
——什麼,令夫人病了?我就說人不能作孽,你看,這不是報應來了。
——你說說,這都是些什麼事,我呢,都替你難過。
秦老王爺嘴裡說著難過,但麵上帶著笑。可信度低的不行。
很顯然,以往說話間他還帶著幾分不敢直接碰撞的顧忌,如今卻像是直接裝了炮彈,一點就燃。
顯然,他已然迫不及待池彰的反攻,甚至可以說,他等著池彰按捺不住除掉徽帝造反。
隻要池彰動手了,那他便有足夠的理由,討伐罪臣池彰且解決野心勃勃的太子黨。
隻要周煥伏罪一死,這天下仍舊是周家的,他才能順理成章的繼位。
天下的罵名也自然落不到他身上。
他不像徽帝周懿那般沒腦子。
為了女人,可那蠢不堪言的忌憚竟然置民心不顧,十多年前分明恨不能手刃周衡,卻裝成一副偽善的模樣。
那時原州大旱,他不想著如何救萬民與水火,卻是不管不顧朝中大臣的勸誡,隻想置周衡於死地。
靖王周衡這個侄子也實在蠢得很,最得先帝喜愛不說,更得百姓追捧,明明能坐上那個位置,他竟然讓了出去。
不過,秦老王爺也不得不慶幸周衡被處置,若不然,他哪有這個機會,染指江山。
他年紀大了,已然再也禁不起折騰。
他想要登上那個位置,得萬民叩仰,而不是如徽帝這般,罵名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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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院
阮蓁話畢,無端頂著莫大的壓力。她不動聲色的偷窺顧淮之一眼,見他氣的沒了脾氣,甚至神色稍霽的模樣不免鬆了口氣。
“我說的是實話,好在夫君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顧淮之冷笑。
“我是。”
阮蓁一哽。
她磕磕絆絆:“旁的男子都不會對娘子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