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不說話,顧淮之便自顧自道。
“我瞧著事兒無須拖著,六月初三倒是極好。”
免得夜長夢多。眼底青色更重。
阮蓁放緩呼吸,一雙手不知如何安放。
“那也隻有三個月了,會不會太趕了些。”
聘禮早就備下,趕是趕了些,但若籌備也是夠的。
顧淮之淡淡道:“不會。”
阮蓁咬了咬唇:“那就這個日子罷。”
話音剛落,就聽男子一聲輕笑。
“我就知道你很急。”
阮蓁:!!!
她正想出聲改成明年。
就聽顧淮之歎了口氣。
幽幽說了三個字。
“我也急。”
再不成親,還做那種夢,實在不是人。
阮蓁的臉登時紅了。
————
馬車直奔金玉堂而去,在此期間,兩人再未說過一句話。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讓阮蓁坐如針氈的緊張氛圍。
她也不知如何描述此刻的情緒,但不可否認,她是有些歡喜的。
到底,正室同外室還是有著天壤之彆。
金玉堂是易霖的產業,更是臨安最有名也最貴的首飾鋪子。
裡頭一樣首飾興許就是普通百姓一年的花銷。
阮蓁沒想到顧淮之會帶她來這兒。這就是他所說的哄?她捏著帕子的力道鬆了又緊,緊了又鬆。
來此的大多都是女眷,顧淮之以往惹惱盛挽,都為賠罪帶她來此。
盛挽回回都是怒氣衝衝來此。大包小包滿意的走。
他想,阮蓁應當也是喜歡的。
女子挑選首飾費時的很,顧淮之瞅了阮蓁一眼,輕車熟路打算去二樓易霖的包間喝茶:“挑好了尋我。”
說著,又補了一句。
“我付賬。”
阮蓁放心了。
不用她出錢。
她以送財神的目光目送顧淮之上了走遠。想著,要買多少,她的那些銀子能回本。
首飾繁瑣貴重,樣樣出挑。
阮蓁一眼就瞧上了櫃前右手邊的那支雕著芙蓉樣式的做工精細,通體細膩的玉簪子。
她是顧淮之帶來的人,來前已然引起一番轟動,隨著顧淮之走遠,周邊還有小聲議論的。
“這莫不是阮家姑娘?”
“如此絕色,難怪了。”
小二放下手裡的活,當下招呼起阮蓁。
阮蓁問:“這簪子多少銀子?”
“姑娘好眼光,這是一套的,還有耳墜,手鐲,步搖,發梳,不單賣。總體下來,需兩千兩。小的給姑姑拿出來瞧瞧?”
阮蓁因價格止步。
她當下道,嗓音輕軟:“不用了,我就看看。”
話音剛落,就聽耳邊一聲嗤笑。
她順著聲源處望去,就見貴氣逼人的女子被前呼後擁,緩緩而來。
阮蓁不欲生事,當下繼續看首飾,就見那人走了過來。諷刺:“我從未見過,來金玉堂張嘴就問價錢的?”
“你若買不起,就彆在此處給顧淮之丟人現眼。”
他嘴裡的顧淮之怕扯著傷口小心翼翼的剛上二樓,還未進包間,就聽了這麼一句,臉當下沉了下來。
他的人,自己欺負還得被盛挽耳提麵命的送來金玉堂哄著,煩都煩死了!哪兒輪得到不長眼的玩意在這兒說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