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見事情敗露,容老爺哪裡顧得上追究。他身子晃了晃。深知此事再無回旋的餘地。
易霖有千種萬種的法子,讓容家痛不堪言。
他可以略施小計,讓容家生意慘淡,在臨安混不下去。
他可以將此事告知天下,令容家女被千夫所指。
他甚至可以以此要挾,親手了結容歡,一解心頭之恨,諒容家二老也不敢哼上一聲。
可顧淮之那日的幾句話,到底奏了效。為了痛快,反而將自己推到浪尖,實在得不償失。
他易霖可不想走到哪兒都被人指指點點,背地裡議論不休。
說他摳可以,說他綠絕對不行。
這是他最後的堅持。
容老爺麵色慘白,當下跪倒地上,哪兒還有適才的精神氣。雙腿在地上摩擦著,爬至易霖腳前。
“怨我生了個如此不知廉恥的女兒,又被豬油蒙了心,易公子大度,可否看在以往交情上高抬貴手,容歡交您處置,我絕無二話。”
交情?
易霖被這句話逗笑了。
他和容家哪兒還有交情可言。處置容歡,他還嫌臟。
男人一腳將人踹開。
“容家姑娘命格孤煞,容家先前送去易家的八字做了假,你心生愧疚,又恐此時被有心人得知,不願再錯,明日一早去易家門前闡明一切當著臨安百姓的麵退婚,可能辦到?”
命格乃大凶之兆。這樣的女子哪個夫家敢要?
如此一來,易家便能全身而退。
容家會如何,容歡又會如何,與他何乾?
容老爺聞言,渾身都在抖。卻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與他而言,無非是誅心。
容家若有一個天煞孤星的女兒,日後誰敢與他結親?且,他並非隻有容歡一個女兒。
這段日子,他無非仰仗易霖,若八字作假的消息傳揚,那些生意上的人恐惹怒易家,勢必會同他斷了交易。
可,事已至此,他並無退路。
易家他得罪不起。
“是。”一個字仿若從喉嚨裡擠出來。
然,易霖是生意人,最是精打細算,這次,更不例外。
“這些日子,我在你們這花的心思,折合銀子十萬兩。”
容老爺:???
心思??
就每次過來摳摳搜搜帶兩壺酒?
“這……我這都是小本生意,如何有這麼多的銀子。”
易霖都給他算好了。
“你手下那些莊子,地契,鋪子,零零總總約四千兩,眼下這宅子,委實小了些,地段也偏,左右六千兩,這麼一算,十萬兩不就有了。”
容老爺:???
你這是搶啊!
我女兒紅杏出牆,我都給你跪下了,你還要掏空我家底!
他嘴裡溢出腥甜,吐了一口血。
易霖:“左右這些都給了我,我也不好趕儘殺絕。”
“宅子沒了,想來,你也沒有臉麵繼續在臨安待著,不若舉家南遷,也省的我日後見了,心中膈應。”
說到這裡,他臉上總算有了笑意。
甚至,關懷的問了一句:“有問題嗎?”
阮蓁到時,易霖正拿著昨兒查出來容家名下的產業單子仔細的核對剛到手的地契田地。
查看可有少給的。
地上躺著三個昏厥不省人事的,其中兩人被折騰的不成人樣,還有一個誠惶誠恐跪在地上的。
暗衛是顧淮之手下的,見著主子當下恭敬請安。
易霖這才察覺顧淮之的到來。
他當下也顧不得核對了。
阮蓁疑惑的看著這一幕。直以為易霖是來要債的。
誰料,對方麵色化為委屈。蹭蹭蹭跑過來。
“顧淮之!”